他們都以為李子羽這次死定了,可是誰能想到峰回路轉,李子羽竟然會被二師姐秦慕雪救上來,原本陷入進低潮期的那些師兄弟們頓時來了精神,他們飛一般地跑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接過了昏迷過去的李子羽,將他安置在一旁的地上。
大家夥灌藥的灌藥,紮針的紮針,推宮過血的推宮過血,這麼折騰了一番之後,李子羽終於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李子羽還有些迷糊,不太清楚自己怎麼會躺在這裡,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原本混沌的大腦漸漸恢複了清明,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李子羽心中不免有些後怕。
很多時候人產生尋死的念頭也就隻是在那一瞬間罷了,鑽了牛角尖之後,就覺得隻有死亡才能得到解脫,那股勁兒上來了,就沒有彆的想法,光想著如何去死了,可若是僥幸得救之後,那便也就沒有了繼續尋死的心思了。
李子羽醒過來之後,先前那種尋死的念頭也就淡了下去,他呆呆地看著滿臉關心地看著自己的師弟們,訥訥地開口問道。
“是誰救了我,我怎麼還活著?”
跪坐在一旁的許平均看到李子羽這個樣子,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惡狠狠地說道:“師兄,你真的是嚇死我們了,今天如果不是二師姐在的話,你這次怕是死得連渣都不剩了,你說說你是有什麼事情過不去的?非要去尋死,你害得我也想要死了……”
說著說著許平均便哭了起來,他用力地拍著李子羽的心口,那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滑落。
也就是他的情緒比較激動,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其他的幾個師兄弟們雖然也很擔心李子羽,但也不像是許平均那樣哭的傷心,大家七嘴八舌地指責著李子羽,責怪他不該想不開去尋死。
“這世上就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大家想想法子也就撐過去了,偏你要去死,你若是真死了,我們又該怎麼辦?”
“你若是死了,我們怕也是活不下去了,大家一起死了乾脆,省得活在這個世界上遭罪。”
“下次可不許在這麼魯莽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路都是人走出來的,總歸是有法子解決的,你這才剛剛遇了點難處,就要死要活的,那以後你還能有什麼大出息?”
李子羽也知道自己先前是做錯了,他頭低垂了下去,老實得如同鵪鶉似的,不敢再說些什麼,任由著師弟們指責批評他。
他先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就是腦子一昏便跳了懸崖,現在清醒過來後想到剛剛自己的舉動,李子羽也覺得不可思議,他本不是那種心思脆弱的人,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著要死了。
“好了好了,你們都彆說了,咱們還沒謝謝二師姐呢。”
宋浩天一開口,眾人才想起來是秦慕雪將李子羽從懸崖上麵救下來的,眾人齊齊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秦慕雪。
斷腸崖上的風有點兒大,剛剛從山崖下飛上來的秦慕雪身上還帶著凜冽的寒氣,她將手中的劍收回了劍鞘之中,抬頭看向了被眾弟子圍繞在其中的李子羽。
剛剛這些師弟們所說的話,秦慕雪也聽清楚了,大致就是這個小師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尋死,如果不是她恰好從山崖下的暗河回來,接住了掉下去的李子羽,他怕是連命都要丟了。
因為跟戚妄分開的緣故,秦慕雪的心情很不好,結果一回來又遇到這種事情,她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兒,看向幾個師弟們的眼神也變得淩厲了起來。
一想到大師兄現在都成了個廢人一樣,卻都還堅持著想要努力活下去,可是許子羽這好手好腳的,卻想不開要死,秦慕雪的心情便越發惡劣起來。
“你們既然入了仙門,便已經踏上了修仙大道,修仙路途千難萬險,想要有所成就,必須要有堅韌頑強的心智,不管遇到任何的困難,我們首先想要的是去解決困難,而不是用死亡逃避,你們都已經小有成就,遇到事情竟然還想著用死亡解決問題,平日裡大師兄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嗎?”
誰也沒有想到平日以冷漠少言的二師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她的語氣異常嚴厲,雖然聲音並不大,可是卻讓人覺得振聾發聵,大家的頭低低地垂了下去,不敢再出聲了。
李子羽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緣故,跟其他的這些師兄弟們也沒有關係,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給秦慕雪施了一禮,認真地說道:“二師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請二師姐責罰,我不敢有任何怨言。”
見李子羽的認錯態度極好,秦慕雪皺起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她上下打量了李子羽一番,發現李子羽的身上殘留著許多的血跡,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再看其他的幾個弟子,他們跟李子羽的樣子都差不多,也是一副受傷的模樣。
這些師弟們都在朝陽峰上,也未曾出去曆練,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且看他們的模樣,不僅僅是受了外傷,就連神魂都受了損傷,這顯然是極不正常的。
秦慕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冷聲說道:“你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是誰傷了你們?”
眾弟子也沒有想到秦慕雪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二師姐平日裡最是冷漠,跟他們這些師兄弟們很少有交流,今日竟然會詢問他們如何受傷的事情,這顯然不太正常。
眾人麵麵相覷,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把玉陽真人給他們洗腦時候的說辭拿了出來。
到目前為止,他們也不知道這朝陽峰上到底有多少弟子是被玉陽真人洗腦了的,在他們看來朝陽峰上所有的弟子對玉陽真人都是十分尊敬的,所有的弟子都認為師尊是個大好人,他們雖然已經擺脫了傀儡控製,可是也不敢隨意的在其他的師兄弟麵前暴/露出來,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了,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是我們違背的了師父的意思,師父才懲罰了我們,隻是皮外傷而已,不妨事的。”
秦慕雪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師弟們在說謊。
他們為什麼要說謊?
而且,受了傷他們為何不回去療傷,反而帶著傷跑到這斷腸崖上來?而且剛剛李子羽明顯是要尋死的模樣,若沒有什麼事情,他又怎麼會去尋死?
無數的謎團湧了上來,不過這個時候她若是問,這些師弟們未必會回答她,秦慕雪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既是受了傷,那便回去治療,在這斷腸崖上做什麼?斷腸崖地勢險峻,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
見秦慕雪沒有繼續問下去,這些師兄弟們便知道秦慕雪是相信了他們的話,眾人鬆了一口氣,乖乖地跟在秦慕雪的身後往山下走去,他們在這裡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什麼頭緒來,繼續呆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而且以他們那個小師妹的性格,在使了壞讓他們受了傷之後,定然會去看他們的,否則的話可彰顯不出來她那天真善良的性格來,他們還是趕緊回去,若是小師妹找不到他們的話,去向師父告一狀,師父說不定又會對著他們發泄一通。
秦慕雪一路將他們送回了寢房那邊兒,又拿了療傷的藥給他們,看著他們吃了下去之後,這才準備離開。
然而還沒有等秦暮雪從他們的院子裡麵出去,楚明霜便像是個花蝴蝶似的從外麵跑了進來,當看到那些躺在床上的師兄們的時候,楚明霜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順著麵頰滾滾而下。
“師兄,對不起,都是明霜的錯,明霜也不知道師父會誤會你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們原諒明霜好不好?”
床上躺著的師兄們看到楚明霜哭得跟淚人似的,絲毫沒有感覺到心疼,反而有一股寒氣從腳底升騰而起,他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廢了好大力氣才按耐下逃跑的欲/望,往日的時候,不管楚明霜犯了什麼錯,都是這樣一副樣子,就好像她真的認識到自己錯誤似的,然而脫離了那種被洗腦的狀態之後,他們才清楚地知道,楚明霜這個樣子到底有多麼的敷衍。
什麼天真善良,純潔無垢,不過是仗著他們都是被洗腦過的傻子,故意在他們麵前演戲罷了。
眾人隻覺得毛骨悚然,迫切地想要遠離楚明霜,可是眼下這種情況下,他們卻又不敢得罪了楚明霜,隻要拿出自己最佳的演技,努力扮演平日裡的樣子,不敢讓楚明霜看出什麼不對來。
“師妹,我們都知道的,這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啊師妹,是我們不停師父的話,師父懲罰我們也是應該的,你莫要自責,你這麼一哭,我們可是要心疼的。”
為了保命,眾人的演技可謂是登峰造極,完美地扮演出了他們平日的模樣來,而楚明霜也沒想到這些師兄弟們會恢複正常,敷衍地哭了一會兒之後,她破涕為笑,之後小跑著來到床邊兒,撒嬌似地扯了扯最邊上李子羽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
“李師兄,你上次答應給我做的那一套小人偶做好了嗎?我可等了好長時間呢。”
“還有許師兄,你答應給我作的畫畫了嗎?”
“張師兄,你答應給我做的鹿皮靴子做了嗎?我可還等著穿呢。”
八個師兄弟,她一個不落將自己所要的東西說了出來,與其是在央著讓這些師兄們幫她做東西,倒不如是在命令這些師兄們,勒令逼迫他們給她她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