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被身上的劇痛生生給疼醒的,而當他睜開眼睛,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卻被自己的弟弟撲上來一陣拳打腳踢。
“戚妄,我打死你這個狗雜種,你簡直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桂芬可是你的弟妹,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被劇痛折磨醒過來的原主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戚澤按在地上暴揍了起來,他先前喝了酒,身上又疼得厲害,哪裡能是戚澤的對手?被對方打得根本就爬不起身來。
如果不是戚百順和白淑蘭攔著,原主怕是會被戚澤給活活打死了。
很快原主就在自己母親的哭訴責罵下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弟媳徐桂芬說,原主在醉酒的情況下想要冒犯她,她一時失手,用剪刀剪斷了他的命根子。
所以原主才會在劇痛之中清醒過來,原來是因為他的命根子被徐桂芬給剪斷了。
原主雖然性格有些沉悶,可並不是個傻子,且不說徐桂芬一個弟媳婦兒怎麼會到一個醉了酒大伯哥屋子裡麵,就算她因為什麼原因來了自己都醉成那個樣子了,還能對她做些什麼?
原主把這些話告訴了自己的父母,可是父母卻並不相信他的話,原因無他,徐桂芬自覺貞潔受損,在屋子裡麵上了吊,如果不是長禮長樂兩個發現及時的話,徐桂芬這條命已經沒了。
醒過來的徐桂芬還在哭訴,說都是她的錯,她不該在大伯哥要水的時候好心給他送去,如果她不送,大伯哥也不會想要冒犯她,而她也不會失手傷了大伯哥。
明明是徐桂芬受了委屈,結果卻要為原主求情,說都是她自己的錯,與死不認錯的原主相比較起來,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戚家人都不相信原主,原主百口莫辯,隻能沉默了下去。
原主的妻子死了,唯一的兒子也沒了,現在他又成了個廢人,以後膝下定然是沒有孩子給他養老的,戚百順和白淑蘭兩個一開始生原主的氣,可是後來又覺得原主實在可憐。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以後他淒淒慘慘的,沒人供養也是可憐,老兩口想著老大這麼慘了,雖然曾經做過對不起老二的事情,但是他也受到了懲罰,再加上兩人是親兄弟,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不如讓老二過繼一個孩子給原主養老,也好讓原主以後不那麼可憐。
戚澤當然是不同意的,自打上次原主想要占自己媳婦兒便宜之後,戚澤就恨毒了自己的大哥,他都恨不能親手宰了他,又怎麼能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過繼給自己的大哥?
戚澤不願意,又跟自己的爹娘吵鬨了一番,並且嚷嚷著要分家,絕對不養原主這個垃圾人渣,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原主做的事兒說出去也會影響徐桂芬的名譽,他恐怕早就把原主的做的事兒給張揚了出去。
最後,還是徐桂芬勸說了戚澤,把他們的二兒子戚長樂過繼給了原主當兒子。
“相公,你大哥沒有兒子,為了讓咱們家長樂孝順他,不得全心全意供養咱們長樂嗎?”
“長樂今年都九歲了,他知道自己的親爹親娘是誰,你還怕他被你大哥給籠絡去了嗎?”
“供養兩個孩子讀書太吃力了,讓你大哥供養咱們長樂,也算是讓他贖罪了。”
“而且,你大哥是跟咱們住在一處的,長樂平日裡都在學堂,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就算住在你大哥那裡,也是在一個院子裡麵,咱們想見就能見的,他還是咱們的孩子。”
徐桂芬跟戚澤分析了很多,說來說去,就隻有一個意思,把孩子過繼給原主,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戚澤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架不住徐桂芬歪纏,後來他仔細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自己親大哥做了那樣畜生不如的事情,就合該當牛做馬地贖罪,給他養育孩子,就算叫他爹又怎麼樣?這麼大的孩子還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嗎?
所以哪怕原主極力抗拒,最後還是在戚百順和白淑蘭的壓製下,不得不把戚長樂過繼到自己的膝下。
一開始的時候原主是不喜歡戚長樂的,但是架不住戚長樂能言善道,他對原主一直都很恭敬,什麼時候見他都是滿眼孺慕之色,也會省吃儉用買些東西給他,還會跟他說些學堂裡的趣事兒之類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戚長樂對他如此孝順恭敬,原主慢慢地也就接納了戚長樂,真正地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
戚長樂原本就隻比原主的兒子戚長安小了幾個月,又因為是堂兄弟兩個,長相也有幾分相似,原主把對自己兒子的感情全都轉移到了戚長樂的身上,對他那是一個掏心掏肺。
戚長樂的束脩,上京趕考的費用,包括他娶妻的費用全都是原主掙出來的。
對這個過繼來的兒子,原主是真的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
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得到回報的,至少原主付出的真心就沒有得到回報。
戚長禮和戚長樂一同上京趕考,二人同時考中了進士,雖然並未進前三甲,但也是進士老爺了,可以直接入朝為官了。
喜訊傳回來的時候,整個桃花村都沸騰了。
現在這個年月,能考中秀才的都是鳳毛麟角,考中舉人的,都能在整個縣城橫著走了,考中進士的,那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了,要知道甭說是他們這桃花村了,就連整個縣城都沒有考中進士的。
因為戚長禮和戚長樂兩個馬上就要外放做官兒了,來不及回來稟告父母,便派了專人回來,並且說了,等他們一上任,立馬就接了父母過去享福。
戚澤和徐桂芬兩個高興壞了,他們家的兩個兒子都考中進士了,這是多大的榮耀?他們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福星,考中進士不是輕飄飄的?
原主也很高興,倒不是覺得能沾光了,他隻是單純地為戚長樂考上進士高興。
那孩子是個好的,考上進士了也沒忘了讓人給他捎話,說要接他去任上給他養老,雖然原主並沒有想著讓戚長樂給他養老,但是心裡也是十分熨帖的。
他覺得自己的付出並沒有被辜負,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家裡出了這麼大的喜事兒,一家人都很高興,那天晚上,一直都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的戚澤找到了原主,說要跟他喝酒。
“大哥,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弟弟我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你原諒弟弟吧,今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雖然原主對過去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的,但是戚澤對他道歉了,又給了他那麼好的孩子,在加上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過去的事情也就被原主放下了,他接受了戚澤的示好。
再然後,原主就沒有醒過來了。
戚澤把原主給灌醉了,然後跟徐桂芬一起扔在了茅坑裡麵,兩口子眼睜睜地看著醉酒的原主溺斃在了糞坑裡麵。
原主死後,靈魂卻未曾消散,然後他聽到了在自己墳前跪著的徐桂芬說了很多很多話。
徐桂芬說:“廚房門口的油是我倒的。”
他的妻子正是因為腳滑摔了一跤,才動了胎氣,生下了戚長安後就壞了身體。
徐桂芬又說:“那天是我把他們推下水的。”
“是我一直在戚長安的藥裡麵加相克的藥物,所以他的咳嗽才一直都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