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芬氣得要命,可是戚澤跑都跑了,她哭都沒人看,就隻能跑到兩個兒子的房間對著他們訴苦了。
“長禮長樂,你們現在不過剛剛病了,你爹就對我這麼不耐煩,若是你們有什麼好歹,你爹還能善待於我嗎?”
“你們兩個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不是為了你們,我也不會苦苦熬到現在,原以為你們的爹是個好的,誰能想到他也個人麵獸心的畜生。”
兩口子生活在一起,哪裡有不磕磕絆絆的時候?這原本就隻是夫妻之間的小磕絆,然而到了徐桂芬的口中,卻把戚澤給說成了十惡不赦的畜生。
她一邊說一邊哭,模樣好不可憐。
原本兄弟兩個是在睡著的,可是伴隨著徐桂芬的哭訴,兄弟兩個人緩緩地清醒了過來,他們睜開眼睛看向了徐桂芬,嘴巴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
然而徐桂芬隻是掩麵哭泣,一邊兒哭一邊而訴說著她的委屈。
兄弟兩人原本還試圖說些什麼,隻是徐桂芬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們似的,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濃厚的怨憎氣息從徐桂芬的身上彌漫出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便侵入到了他們的身體之中。
昨晚兒上兄弟兩個吸食了胡三娘的精氣,身體已經好了許多,現在又接受了這麼多的負麵情緒,他們有些撐了。
徐桂芬還在繼續訴苦:“我也沒有想到你們爹對我竟然這麼沒有耐心,你們二人的身體好著的時候,有你們做靠山,他不敢對我怎樣,就連露出來些許怨憎的神情都不敢,可是現在你們剛一病倒,他就對我不耐煩了……”
源源不斷的能量輸入到了兄弟二人的身體之中,戚長禮的嗓子終於好了,他伸出手握住了徐桂芬放在床上的手,那雙黑得出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徐桂芬。
“娘,你想讓我們做些什麼?”
徐桂芬像是剛剛察覺到自己的兩個孩子醒來似的,她不願意在孩子的麵前哭得毫無形象,急忙抬起手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之後勉強露出個笑容來,溫聲說道:“娘剛剛犯糊塗了,你們兩個彆往心裡去,娘就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彆的娘不奢求什麼。”
兒子昏睡著的時候,她在不停地訴說著丈夫的無恥狠毒,可是當他們清醒過來後,她又裝作是沒事兒人的樣子,不想表露出分毫來。
“長禮長樂,你們餓不餓?娘去給你們做一碗蛋花湯來喝好不好?你們身體都瘦成這個樣子了,得好好補一補才成。”
徐桂芬伸出手去,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來,看著就像是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孩子打算的母親似的。
戚長禮定定地盯著徐桂芬看了很長時間,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而戚長樂也與自己的哥哥一般,朝著徐桂芬點點頭。
看到兩個孩子這乖巧可人的樣子,徐桂芬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囑咐這兩個孩子起床穿衣洗漱,而她則腳步匆匆地去了灶房。
今兒兩個孩子的精神看起來很不錯,他們的身體應該大好了,徐桂芬想著該給他們做些好吃的補補身體,可憐見的孩子,病了這麼長時間,身體都給熬壞了,以後他們還要讀書考試,可不能把底子給弄壞了。
為自己的兩個孩子張羅吃的,徐桂芬是極為舍得的,她一口氣打了四個雞蛋,等煮開了花之後,又放裡麵撒了兩勺紅糖,弄好了之後,她方才端著碗重新回到了房間裡去。
上房的白淑蘭透過窗戶看到了忙活得直打轉的徐桂芬,她的眉頭皺了皺,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悅之色來。
有胡三娘這麼個體貼的在,她看自己的這個二媳婦兒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大娘,你在看什麼呢,你瞧我這花繡得怎麼樣?”
胡三娘嬌軟的聲音將白淑蘭的注意力給喚了回來,她沒有再管那邊兒的事情,低頭看向了胡三娘手中的帕子。
戚長安笑盈盈地說道:“奶奶,你看胡娘娘繡得帕子怎麼樣?我瞧著這樣式很新穎,若是拿出去賣,靠著這彆致的樣式也能賣幾個銀錢。”
他這麼一說,白淑蘭也來了興致,真以為胡三娘的繡工也同樣出色,哪知道探頭一瞧,卻發現那帕子上窩著一團紅綠相間的玩意兒,看形狀似乎像是草雞,不過這草雞哪裡有這種模樣來的?
白淑蘭是個耿直的,亂誇人的話也說不出來,她沉默了一瞬,方才開口問道:“那個,三娘啊,你繡的這是什麼時興的花樣?我這可瞧不出來是什麼,彆致倒是挺彆致的,不過這可是傳說之中的亂針繡法?”
戚長安聞言,捂著嘴巴噗嗤噗嗤地悶笑了起來,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奶奶也是個妙人,就連亂針繡法啥的都扯了出來。
然而胡三娘卻滿臉疑惑地開口說道:“大娘,你認不出來嗎?這不是你剛剛教我的那種花樣嗎?我瞧著這跟你給瞧的樣品差不多,都是一樣的。”
白淑蘭:“……”
跟自己的樣品一樣的?
她後知後覺地把放在一旁做樣子的帕子拿了起來,看到上麵那紅豔豔的牡丹花之後,饒是白淑蘭挺喜歡胡三娘這個未來的兒媳婦的,可是此時也說不出什麼誇人的話來。
不是,那紅紅綠綠像是草雞一樣的玩意兒能是牡丹花嗎?這兒媳婦的手也忒笨了一些吧。
白淑蘭心裡麵暗自嘀咕著,隻是看著胡三娘那興致勃勃的模樣,她也說不出旁的話來。
算了,這兒媳婦哪裡有那麼十全十美的?胡三娘生得這麼細致,看起來也不像是個笨手笨腳的,慢慢教就是了,就算教不會繡花,能拿針縫縫補補也就是了,鄉下人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有時間能教。
白淑蘭昧著良心誇獎了胡三娘幾句,然而胡三娘卻把白淑蘭的誇獎當了真,看著自己繡出來的花樣,她也有些洋洋得意了起來,笑盈盈地開口說道:“沒想到我吃雞,不對,抓雞拆骨有本事,這繡花也同樣有本事兒,原以為這繡花有什麼難的,瞧我這一拿針不就上手了?我可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