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戚妄和兩個侄子去了首都星之後,邵安敏也沒有回邵家,而是直接乘坐飛船前往第七軍團所在的星係。
她多年未曾休假,這一次原本也沒打算多休息幾天的,不過因為處理戚妄的事情,倒是在家裡麵多待了一段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快小兩個月的時間了。
邵安敏的職位是少將,統領一個小型的軍團,駐地在靠近星域邊緣的一顆恒星上。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她的副將負責這裡的工作,在邵安敏回來之後,副將便將工作全都交還給了邵安敏。
“連山,這段日子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對的地方?蟲族和星際巨獸有沒有出現?”
邵安敏掌控的這個軍團所抵禦的是蟲族和星際巨獸,上一次交戰之後,蟲族女王被斬殺,剩下的蟲族退去,這片已經安寧了十幾年的時間,不過在邵安敏休假之前,經常會有小股蟲族來邊境線上騷擾,偶爾也會有星際巨獸突擊,但是它們最後還是全都被擊退了。
不過這樣的戰爭經常會發生,倒也沒有什麼值得特彆注意的。
文連山遞了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給邵安敏,這才說道:“沒有什麼事情,根據巡邏艦隊探查到的信息,星際巨獸已經開始轉移方向,準備繞路而行。”
星際巨獸是一種誕生在宇宙間的大型生物,它們並沒有固定的棲息地,常年在宇宙之中流浪,因此它們也有個彆稱,叫做流浪者。
人類並不在星際巨獸的食譜上,不過它們的體型巨大,殘暴好鬥,破壞力驚人,如果進入人類居住的星球,往往會造成極大的破壞,所以他們需要將這些星際巨獸驅逐出去。
星際巨獸誕生沒有任何規律和預兆,新生的星際巨獸攻擊力便極為強悍,等成年之後,一頭星際巨獸的攻擊力甚至能趕得上一個小型艦隊。
因為誕生地的不確定性,所以在華夏聯盟所在的這片星域之中,也時常會有星際巨獸誕生。
之前戚妄遇見的星際巨獸,就是剛剛誕生不久的,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扛得住五頭星際巨獸的攻擊。
“連山,你覺得我是不是該找個人結婚?”
文連山剛剛彙報完工作,冷不丁地便聽到邵安敏提起這件事情,他的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聲音比之前低沉了幾分。
“少將,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想?”
文連山很早就跟著邵安敏,對於她和戚星瀾之間的事情也一清二楚,文連山記得邵安敏和戚星瀾兩人分開了之後就再沒有動過結婚的心思,用邵安敏的話來說就是,男人這東西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時間久了,捧在手心裡的珍寶都變成了魚目珠子,倒不如談戀愛得好。
“男人啊,也就隻有在那個女人並不屬於他的時候才會深情款款,一旦得到了,那就一點兒都不知道要珍惜了。”
言猶在耳,但是現在邵安敏卻突然說她想要結婚了,這如何能不讓文連山吃驚?
隻是他的性格向來克製內斂,即便心中吃驚,麵上也並沒有表現出來,隻不過語氣卻變得與先前不大一樣了。
邵安敏並未聽出文連山的語氣變化,她將杯中的清茶一飲而儘,帶著些許甜味的茶水順著喉嚨進入了胃中,原本發冷的身體也變得暖和了起來。
“也沒什麼,隻是我先前一直沒結婚,倒是讓那個渣男覺得我是因為惦記著他才一直沒有在找人,他甚至還拿這一點來攻擊我,實在太惡心了些。”
文連山心神一動,開口問道:“少將,你不是已經與戚星瀾徹底斷了關係嗎?怎麼突然之間又跟他見麵了?”
之前發生的事情邵安敏並沒有跟太多人說,所以出了邵家自己人之外,旁人並不曾知曉她已經把自己兒子給接回來了。
不過文連山對於邵安敏來說並不是什麼外人,他是自己的心腹手下,跟隨在她的身邊已經多年,自己發生的那些破事兒文連山差不多都知道,所以麵對著他的時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沒什麼,就是那個人渣又腦子抽了,想把我兒子的免試入學名額給他那個奸生子,我把阿戚的撫養權給拿回來了。”
曾經令整個華夏聯盟都羨慕的情侶最後卻因為小三插足而分開,該丟的人當年在戚星瀾出軌的時候都已經丟乾淨了,而且文連山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當著他的麵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邵安敏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卷發,滿臉鬱悶地說道:“明明不結婚是我自己的選擇,哪知道落在那個渣男的眼中卻成了我為他守身如玉,不想再與其他男人有什麼牽扯,也不知道他有多大臉,才想著讓我跟他複合的。”
對著文連山的時候,邵安敏把自己的那些假麵全都卸了下來,對他大倒苦水。
聽完了邵安敏所說的話之後,文連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的嘴角抿了起來,眸光中多了幾分戾氣。
“少將,我先前就已經說過,你對那個男人不該那麼手軟的,既然他做錯了事情,你就該讓他知道做錯事的代價,當年你顧及著曾經的那些感情,把他所做的事情高高抬起低低放下,這才縱容得戚星瀾越來越過分。”
想到自己敬重有加的少將軍竟然被戚星瀾那個男人如此羞辱,文連山就有些無法壓製住自己心中湧動的戾氣。
明明做錯了事情的人是戚星瀾,當初他自己背叛了和邵安敏之間的感情,結果卻把自己還擺在了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上,說他是因為失憶才跟李玉蓉在一起的。
這些話文連山一個字都不相信,如果真的愛入骨髓,哪怕失去了記憶,可是感情卻騙不了人的,他沒了記憶後沒多久,卻愛上了李玉蓉,所謂的情深不壽,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文連山低下頭去,看向了邵安敏,她一路從首都星趕過來,哪怕強悍如她,此時臉上也露出了疲態來。
這個樣子的邵安敏讓文連山想起了許多年在得知了戚星瀾失蹤時候,邵安敏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已經懷孕了,在其他人都說戚星瀾已經死了,就連戚家都放棄搜尋的時候,她卻帶著一支小艦隊,在他失蹤的那片星係一個一個星球搜查過去的樣子。
她一直都抱著一個信念,覺得自己所愛的那個人不會那麼容易的死去,如果不是真的愛入骨髓,怎麼可能堅持了那麼長的時間,明明懷孕的人是不適宜繼續乘坐飛船的,可是她卻堅持了下來,甚至最後生產都是在飛船上進行的。
那個時候的邵安敏明明沒有心思吃東西,可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為了能讓自己堅持著找到戚星瀾,她強忍著惡心,吃下了她最討厭吃的營養劑。
文連山那時就已經做了邵安敏的副手,她去尋找戚星瀾的時候,文連山從頭到尾都陪在她的身邊,他親眼看著邵安敏一次一次地從希望到絕望,但是卻始終都不肯放棄搜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天沒見到他的屍體,沒有見到他駕駛的那艘機甲的殘骸,我就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他還要看著我們孩子出生,陪著我一起變老,他答應過我的。”
那將近兩年的時間裡,她一直都沒有放棄搜尋戚星瀾,哪怕所有人都在勸說著讓她放棄,她依舊不肯放棄。
文連山還記得他們找到戚星瀾時邵安敏的樣子。
那是他此生所見過的最美好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