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人長得好,學習成績又好,是板上釘釘的大學生,之前李婉桃的眼裡麵就隻能看得見戚妄,她也最喜歡跟在戚妄的屁股後麵繞。
羅山和李婉桃同年,他也喜歡這個漂亮的姑娘,在知道她是戚妄的未婚妻後,羅山就更加喜歡了。
隻是之前李婉桃一顆心全都放在戚妄的身上,羅山對她示好她也全然看不見,一心一意對待著戚妄。
但是羅山一直都不氣餒,他始終堅信憑著自己的一腔熱血,總能換回來李婉桃的心。
機會終究還是來了。
那天在縣城的時候,戚妄和李婉桃被小混混圍住了,是他將李婉桃救了出來,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開始發生了改變。
後來戚妄傻了,兩人因為擁有共同的秘密,彼此之間的關係又比之前親近了許多。
經過這一個多月自己堅持不懈的追求,李婉桃跟他之間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親密了。
但即便是這樣,李婉桃依舊不肯鬆口嫁給他。
雖然李婉桃說是因為她要報恩,戚家對他們家有大恩,戚妄也是因為她才受傷的,所以她一定要嫁給戚妄,還了他這份恩情。
但是這些話羅山卻是不相信的。
他知道過去李婉桃有多喜歡戚妄,每每跟戚妄在一起的時候,她看著戚妄的眼神都在發光,她從來都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自己,很顯然他在李婉桃心中的地位是比不上戚妄的。
嫉妒啃食著羅山的內心,他整個人也變得越發扭曲了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羅山越發賣力地對李婉桃好了起來,有時候瞅準機會也能抱著她的親近一番,雖然李婉桃也很抗拒,但是跟過去相比較起來卻已經好了許多,至少事後不會用看臭流氓的眼神看著他,偶爾也會羞紅了臉,嗔怪他一番。
羅山覺得如果照著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自己和李婉桃兩人就算接不成婚,她進了戚家的大門,兩人一個屋簷下住著,日夜相對,朝夕相處,感情早晚會升上去的。
今兒李婉桃上山的時候他又攔住了她,和過去一樣,李婉桃堅定地拒絕了他,不肯跟他結婚,不過因為羅山想開了,倒是也沒有為難她,反而順著她說了很多話,隻說就算她做了自己的表嫂,他對她還是始終如一的。
“婉桃,你就是我的心肝寶貝兒,就算你嫁給我的表哥,我對你的心也不會變,以後我們同一個屋簷下住著,我還是會對你好的,我一定像是你的男人一樣,給你把家給撐起來。”
李婉桃感動的要命,趴在他的懷中嗚嗚哭著,隻說兩人有緣無分,最後感動之下,自己親她她都沒有像是過去一樣反抗,反而像是一潭春水似的軟在了羅山的懷中。
想到山上小樹林發生的那些事情,羅山的身體緊繃了起來,隻是聽到張九芹在那邊兒絮絮叨叨地說戚妄恢複有望,他又覺得似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從裡到外涼了個透。
如果戚妄真恢複的話,李婉桃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羅山自問自己長得比戚妄好看,身體更是比他那瘦得跟麻杆樣的好多了,家裡家外更是一把手抓,可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戚妄好多了。
但是戚妄的成績好,這是自己比不上的,而李婉桃又因為她自己的成績不好,看成績好的人自帶著濾鏡,戚妄成績好,她就喜歡戚妄,隻要一有空就纏著他,恨不能睡覺都跟他睡一塊兒。
如果不是因為戚妄出了意外傻了,羅山覺得憑著李婉桃那隻喜歡學習好人的毛病,自己是肯定入不得她眼的。
可是現在戚妄要好了。
他怎麼就能好了呢?
羅山現在的功夫還沒到家,心裡不痛快,麵上自然也就帶了出來,不過張九芹倒是沒懷疑他是不想戚妄好起來,見他臉色不對,便關切地問道:“小山,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然去市裡的時候你跟著我們一起去,也給你好好瞧瞧?”
羅山脫口而出道:“我不去了。”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太好,他急忙補救道:“前兩天下了一場雨,山上的筍子長得很好,還有山貨啥的都新鮮,我琢磨著去山上多摘一些回來,曬乾了賣出去,也能貼補一下家用。”
這話說的妥帖,往常他也是如此的,張九芹覺得心裡十分熨帖,這孩子怎麼看怎麼覺得乖巧,忍不住便說道:“你有心了,不過也彆那麼累,天晚了就下來,最好跟旁人結伴兒去,彆忘深山裡去,知道不?”
羅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戚妄掃了羅山一眼,對他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羅山現在的演技還未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不過是因為張九芹從未懷疑過他,所以他的那些小動作才未曾被發覺。
不過假的終究是假的,有自己在,張九芹早晚知道他的真麵目的。
因為心中裝著事兒,羅山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張九芹見他不舒服,飯後也沒讓他張羅著收拾,而是讓他回房間去休息,自己拎著戚妄把碗筷收拾了洗刷掉了。
母子二人在水井邊兒說說笑笑,歡聲笑語好不快樂,羅山躺在木板床上,隻覺寂寞空虛冷。
“娘,為什麼要用過堿麵洗碗呢?滑溜溜的好奇怪。”
戚妄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略的傻氣,若是換了一般父母,誰會搭理他這種傻乎乎的問話,偏生張九芹不一樣,她耐心地給戚妄解釋,說用堿麵洗的乾淨,那滑溜溜的東西能把油漬啥的都帶走,清水一洗,就更乾淨了。
戚妄又問這是啥原理,張九芹回答不上來,可是她也沒有像是普通父母那樣訓斥戚妄問的太多,而是說自己也不知道,以後看書知道了原理在告訴他。
他們母子兩個親親熱熱的,他就像是個外人一樣,遊離在他們兩人之外。
羅山冷笑一聲,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那母子二人都是隻會賣嘴的人,他們以為自己是個傻子,隻憑著他們一張嘴就會為他們兩個賣命,以為養了他一場,就要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他們。
張九芹那個毒婦竟然還想著要讓他一輩子留在家裡養著戚妄這個傻子,簡直可笑,他以為自己是誰?
羅山帶著滿肚子的怨氣睡了過去,在睡夢之中,他夢見自己成功地把張九芹和戚妄兩個踩在腳下,又把李婉桃娶進了家中,壓著她肆意妄為。
那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羅山以為那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恨不能沉溺在這一場夢境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張九芹就帶著戚妄坐車往市裡麵趕了,她不知道治戚妄這病要花多少錢,便索性把家裡麵能帶的錢全都帶上了。
因為想著家裡有吃有喝的,糧食啥的全都夠,他們最多也就兩三天就回來了,所以除了給羅山留了二十塊錢讓他買買零嘴之外,其他的錢全都被帶走了。
等到羅山起來的時候,看到壓在堂屋桌子上的那二十塊錢的時候,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濃濃的譏諷之色來。
這是打發叫花子呢?村裡富裕一點兒的人家,家大人出去,給孩子留的起碼得有六七十塊,就這還怕孩子不夠花,可是張九芹呢?就隻給他留了二十塊錢,這麼點兒錢夠乾什麼呢?
真以為現在還是之前吃大鍋飯的時候,二十塊錢就夠一大家子花一個月了?
“想當惡人就當惡人,偏偏還要擺出好人的嘴臉,真真是惡心,也不嫌累得慌,見天這麼折騰,簡直假到家了。”
對於狼心狗肺的人來說,甭管旁人對他再好,他始終是看不見的,還總以為人家對他壞得沒邊兒,他從來不吝嗇於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彆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把旁人跟他想得一模一樣。
偏生他自己還覺得為了生存,得委曲求全,伏低做小,可是把他自己給委屈壞了。
有錢不拿是王八,哪怕隻有二十塊錢,羅山還是收了起來,轉個頭就去供銷社那邊兒換了些桃酥紅糖啥的,拎著就去找李婉桃。
這個點兒李婉桃已經醒來了,李國富和張淑芳上山去挖竹筍了,兩個妹妹上初中,在鎮上住校沒回來,小弟李玉寶還在房間呼呼大睡,她一個人坐在水井旁洗衣服。
四月的天兒還帶著些許寒氣,剛打上來的井水更是清涼無比,白皙的小手放下去,瞬間就被冰得紅了起來,李婉桃一邊吸著氣一邊洗衣服,秀氣的眉毛幾乎要皺成了麻花狀。
羅山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頓時就心疼壞了,急忙過去將李婉桃給拽了起來。
“婉桃,水太涼了,你甭動彈,我幫著你洗。”
李婉桃哪裡能想到羅山突然會冒出來,她嚇得驚叫一聲,發現來人是羅山,李婉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桃花眼中水光瀲灩,看得人身體似乎都要酥了。
“羅山哥哥,你可嚇死我了,這大清早的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