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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戚妄的爺爺奶奶,還是羅山的爸爸,他們全都是極為自私的人,這些人做過了很多錯事,可是麵對著被他們坑害過的人時,他們依舊沒有一丁點的愧疚之意,反而理直氣壯將所有的錯處都怪在了被他們傷害的人身上。
當年張九芹剛剛結婚的時候,便受到了自己公婆的欺負,那兩個人作天作地的,恨不能把張九芹當做舊社會的小媳婦兒一樣磋磨。
兒子跟兒媳婦兒關係好他們不高興,兒子幫兒媳婦兒乾活他們也不高興,就連兒子跟兒媳婦兒多說幾句話,他們的臉都要拉得老長,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的話,他們怕是會像地主老財一樣磋磨張九芹。
那個時候張九芹才剛剛過門,她的臉皮薄,不敢反駁公婆的話,因此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如果不是自家男人足夠給力,很快就帶著她分家出來另過的話,張九芹的日子怕是會像泡在黃連水中一樣苦不堪言。
羅山的爸爸也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他先前跟羅山的親媽關係很不錯,兩人之間恩恩愛愛,看起來感情似乎很好,可是羅山的親媽前腳剛死,後腳他就帶回來一個大了肚子的女人,再然後羅山便生活在後媽的手中。
大家都是同一個屋簷下住著的,羅山遭受的那些事情羅山的親爹不可能看不見,但是他就算看到了也視若無睹,當初戚妄的爸爸去將羅山帶回來的時候,羅山的爸爸甚至還獅子大開口,敲詐了戚妄爸爸很多東西。
要不是戚妄的爸爸足夠給力的話,羅山根本不可能被他給帶回來。
這兩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麵前,張九芹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自家孩子真是個傻的嗎?怎麼這些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還能拿著這些東西來回懟她,而且更要命的是他還說的有理有據,讓人根本說不出話來。
戚妄滿臉認真地看著張九芹:“娘,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這些人不都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卻又理直氣壯的嗎?那你為什麼就憑著李婉桃理直氣壯的樣子就能判斷是我說了謊?”
麵對著戚妄的詢問,張九芹無言以對,也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想起了先前自己在李家看到的那一幕,李婉桃對著李婉蘭咄咄逼人,那樣子就像是要吃人了似的,根本不像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溫婉模樣。
一個小姑娘竟然還有兩幅麵孔,如何能不讓人心中生疑?
自家孩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張九芹很清楚,他是不會胡言亂語的,他也不會隨意冤枉人,戚妄是個性子很溫和的孩子,不會隨隨便便地就去說一個人的不是。
就算是傻了,這孩子過去也沒有編造過誰的小話,自己剛剛是怎麼了,突然就教訓起他來了?
張九芹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她細細地回想了一番,將見到李婉桃之後的那些畫麵又都回憶了一遍,這麼一看,她又看出一些不對的地方來。
難不成李婉桃真的有問題?
原本她是來教育戚妄的,哪知道三言兩語就被戚妄又將問題給繞回去了,張九芹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看著她那樣子,戚妄怕她陷入牛角尖,便又說道:“娘,人隻要做了壞事就一定會露出馬腳來的,你先前隻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已,自然會被他們蒙蔽過去,但如果你多多觀察的話,一定可以發現不對的,娘比我可聰明多了,我都能發現的事情娘還能發現不了嗎?”
這話是說到了張九芹的心坎裡麵去,她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的道理。
過去她是沒有往這方麵去想,自然是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來,現在注意到了這些問題,那肯定能看出不妥的地方來的。
“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眼見著張九芹的情緒似乎不高,說完話之後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戚妄發覺她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便又問了一句:“娘,你的那些被子不都拆下來了嗎?要不要拿到河邊去洗?我陪你一起去如何?”
張九芹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你跟我一塊去吧。”
不過在做事的時候,張九芹有些魂不守舍的,老是想戚妄先前說的那些話。
李婉桃真的和羅山之間有勾連嗎?這怎麼可能?羅山這孩子看起來很乖巧,李婉桃也不像是那種有花花腸子的,這兩人往常也沒見到有多少來往,這次會不會是自己誤會了?
但是戚妄又是那麼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要不要等羅山回來自己旁敲側擊地問一問?
“娘,你不能直接問,這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戚妄的聲音冷不丁地從旁邊傳了過來,張九芹才發現原來自己不小心把心裡麵想的話給說了出來,她有些鬱悶地摸了摸鼻子,情緒低落地說道:“都是一家人,還繞這麼多的彎子做什麼?搞的就像是兩家人一樣,多難受?有什麼攤開說不好嗎?”
在張九芹說話的時候戚妄一直在關注著她的表情變化,很快他就發現張九芹說這些話的時候樣子極為認真,顯然心裡麵也是如此認為的。
他的眸光閃了閃,發現了一些問題。
跟張九芹接觸了這麼長時間,戚妄對她也有了不少的了解,從過去的一些事情上來看,張九芹顯然是一個非常理智的女人。
她雖然重感情,但卻並不會被一些表象所迷惑,通過委屈自己,或者放棄自己的一些權益去幫助彆人——這一點兒從她那天明明很同情那個偽裝成孩子的犯罪分子,卻隻給了他一塊錢,並沒有聖母心地跟他回家就能看得出來。
這樣性格的一個人如果知道羅山和李婉桃並不是她所以為的那麼好的時候,她或許會難受,但絕對不會失去理智地去直接找他們兩個人對峙。
這並不像是張九芹的性格,她現在的樣子,倒是有些像是被降智了。
沒有找到證據就急吼吼地去跟當事人對線,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麼想著,戚妄走到了張九芹的跟前,然後將手搭在了她的身上。
“娘,這些事情我們從長計議好麼?也許隻是誤會,你現在貿然去找小山對峙,豈不是傷了他的心?”
戚妄的手掌心的溫度有些高,張九芹隔著衣服都能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原本發熱的大腦慢慢冷靜了下來,再想到自己剛剛想要去做的事兒,她突然就覺得剛剛的自己好像腦抽了似的。
“你說的對,是該從長計議。”
張九芹說完就沒了聲音,她的頭低垂著,一聲不吭地搓著衣服,腦子裡麵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戚妄挽著褲腿站在河中,將張九芹揉搓過的被單放在河水裡清洗,母子二人一人洗,一人涮,二人配合的極為默契。
而正在此時,去田裡麵幫忙乾活的李婉梅被李國富他們打發回家幫李婉桃做飯,她路過河邊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在河裡洗衣服的戚妄和張九芹。
當看到他們二人的時候,李婉梅的臉色瞬間變了。
李婉梅不是個能很好隱藏自己心思的人,看到這一對母子之後,她的臉色大變,腳下不由得踉蹌了一下,不知怎麼突然絆到了橋上一塊翹起來的木頭,李婉梅驚呼一聲,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瓷實,疼的李婉梅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而她倒下去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極大,戚妄和張九芹兩個人都聽到了這個動靜,二人齊齊看了過去,便看到了不遠處趴在木橋上的李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