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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兒子把我閨女禍害了,他就該被槍斃,你也甭跟我說什麼,說啥都沒有用處,他現在是被公安局給抓進去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想讓我閨女嫁給他,簡直就是做夢。”
原本自家閨女是有個很好的婚事兒,沒有羅山從中插一腳的話,她現在已經跟戚妄結婚了,哪裡還有現在這樣的事兒?自家閨女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不代表羅山就是清清白白啥錯沒有了,他被抓進公安局裡麵正好,省得出來禍害人。
一旁的李婉梅和李婉蘭二人大氣兒都不敢出,就那麼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不斷地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其實她們兩個都知道李婉桃和羅山是怎麼回事兒,尤其是李婉梅,當初她可是親眼目睹了羅山和李婉桃之間的那點兒事,那個時候的李婉桃看起來可一點兒都沒有不情願的樣子。
這兩個孩子現在的年紀不大,還有些良心,總覺得這事兒是自家大姐做的不太對,畢竟當初沒人逼迫她,現在說人家強來,那不是要送人家去死了嗎?
然而她們兩個人微言輕,估計說說啥也不會有人信的,再加上現在張淑芳顯然也是認定了一切都是羅山的錯,她們那裡還好再說些什麼?
羅成克顯然沒有想到張淑芳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他惡狠狠地瞪著張淑芳,大聲開口說道:“張淑芳,話不是你這麼說的,我可去打問清楚了,你家閨女跟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兩個是在搞對象,根本就不像是你閨女說的那樣是強迫她的,這一點兒有人能作證。”
張淑芳的臉色發黑,氣衝衝地開口質問道:“話可不是亂說的,我閨女說是你兒子做了惡事兒,那就是他做的,除了我閨女,誰還能作證?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該不會還帶著人來看吧?”
張淑芳咬死了不鬆口,跟羅成克掰扯個不停,這人真以為她是個鄉下女人,腦子都不夠用了嗎?如果真像是他所說的那樣子有證據證明羅山沒有用強,羅成克還能來找她?那不早就去了公安局把他兒子給撈出來了?
眼見著自己的話沒有能把人給唬住,羅成克的臉色黑得嚇人,看著張淑芳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似的,然而張淑芳此時也豁出去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羅成克罵了起來。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兒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個做老子的也不是啥好人,難怪能下出那麼一個種來……”
張淑芳也是個潑辣性子,罵人的話層出不窮,甭管好賴啥都能往外冒,直把羅成克給罵得狗血淋頭。
羅成克不是不想跟張淑芳對罵,然而他平日裡自詡身份,又覺得自己是個男人,這種粗俗的罵人話哪裡能說得出來?聲音壓不過對方,罵人的話也沒多方品種繁多,自然被張淑芳給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邊兒病房的動靜兒鬨得有些大,到最後把醫生和護士都招惹來了,門外麵還站了不少病人的家屬,都朝著病房裡麵探頭探腦地張望著,想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梳著兩條麻花辮兒的護士脾氣不好,直接指著張淑芳和羅成克兩人大罵了起來。
“你們兩個有什麼破事兒就出去吵,這裡是醫院,真以為是在菜市場呢?吵吵啥呢吵吵?你們這是嫌棄病人好的太快了,故意來拖他們的後腿嗎?想治療你們就安靜待著,不想治療就趁早帶著病人離開,鬨騰啥呢鬨騰?”
跟著護士一起過來的醫生也虎著一張臉,在小護士說完之後,他跟著說道:“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如果再被我們聽到一次,你們就直接離開,這病人我們不治療了。”
這年月和後來不同,醫生護士們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人們對這些人存在著天然的畏懼感,甭管多潑辣的人,到了他們跟前,都隻能老老實實地盤著。
張淑芳和羅成克剛剛還吵得厲害,但是現在二人卻跟那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一樣,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裡,其他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眼見著把他們兩個都給訓好了,醫生和護士二人見好就收,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轉身離開了病房。
等到人都離開了之後,張淑芳和羅成克對視了一眼,不過終究還是沒像是先前一樣那麼吵起來了。
羅成克現在也發現了,張淑芳就是個蠻不講理的野蠻村婦,跟她掰扯那些是最沒意義的,於是便直接了當地問她到底怎麼才能將這事兒給壓下來。
“壓個屁,你兒子被槍斃了最好,世界上還能少一個禍害。”
羅成克對羅山沒什麼感情,這次之所以會過來,也純粹是為了自己後來的那兩個孩子,包括自己婆娘的工作不會受到影響,所以不管張淑芳怎麼作賤羅山,他都沒什麼太大反應,氣憤啥的情緒對他來說不奢侈,但是因為羅山動氣,那可就不值得了。
“成了,你也甭跟我廢話了,那邊兒那兩個也是你的閨女吧,你以為你閨女被人強了能有什麼好名聲?這事兒鬨得滿村皆知,誰不知道你閨女的那點兒破事兒?如果不將她嫁給羅山的話,你以為她還能嫁的出去?她如果嫁不出去,你下麵這兩個閨女的婚事兒還能談嗎?”
“你們還有一個兒子吧?他大姐弄出那樣子丟人現眼的事情來,你們猜猜他還能娶得到媳婦兒嗎?”
羅成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張淑芳的死穴,而她發熱的大腦也終於變得冷靜了下來,順著羅成克所說的那些話想了想,張淑芳的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的冷汗來。
是啊,有道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現在把羅山給弄進去確實解氣,但是後續的那些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她們家可不是隻有李婉桃一個閨女,婉梅婉蘭,還有玉寶,他們眼看著也都大了,沒幾年就要談婚論嫁了,隻要李婉桃在家裡一天,她的那點兒破事兒就永遠都過不去。
因為她一個人而耽擱其他孩子的婚事兒,這筆買賣怎麼都不劃算。
羅成克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張淑芳的身上,看到她的表情變化,羅成克就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入了張淑芳的心裡,於是他便再接再厲地說道:“這事兒其實挺好解決的,隻要他們兩個結了婚,那之前的一切流言蜚語都能抹消了,皆大歡喜的事兒,你還是同意的好。”
說到這裡,羅成克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更何況你也知道的,我對羅山的感情不深,現在不過是念在他死去娘的份上才過來幫忙說和的,如果你一直都不同意的話,那這事兒還是就這麼算了吧……”
張淑芳的臉色發白,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來,各種各樣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掙紮了半晌之後,她終於做出了決定來。
“那成,這事兒也好辦,你給我一千塊錢,我就同意這門婚事兒。”
原本見張淑芳態度軟化,羅成克還挺高興的,結果接下來她就獅子大開口朝著自己要一千塊錢。
這年月縣城裡的人均工資一個月也不過三十來塊,一千塊就抵得上一年的工資了,她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能不能襯得上那一千塊錢。
“張淑芳,你腦子沒問題吧,一千塊錢你也能說得出來,你怎麼不去搶啊?”
她閨女就是個被人睡爛了的賤人,倒貼都不一定有人要,還想要一千塊錢,果然是個蠻不講理的鄉巴佬,這種話她都能說得出來。
然而這一次張淑芳卻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她將條件開出來,一千塊就說他們兩個是談戀愛,之前是誤會,如果不給錢的話,那就讓羅山吃槍子。
“你也甭跟我說唄的,也彆囉嗦什麼,一千塊買你兒子一條命,很劃算,你要是願意,就回去拿錢,要是不願意,那就算,至於我閨女能不能嫁出去,這就跟你沒有關係了,用不著你操那個心。”
張淑芳並不是個傻子,她很清楚羅成克這人對羅山是沒有絲毫感情存在的,這次會上門來找她,說到底是不得不來,要知道出個弓雖女乾犯人的話,這一家子人都要受到影響,上班啊,上學啊,甚至以後找對象啥的都沒那麼容易。
一千塊雖然多,但是羅山他們咬咬牙也是能拿得出來了,要想撈出羅山,羅成克他們就得要放血才行。
看到張淑芳那樣子,羅成克就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他丟下一句‘彆太貪心,小心雞飛蛋打’之後,便轉身怒氣匆匆地來開了。
他怕自己繼續待下去會被張淑芳給活活氣死了,而且這事兒羅成克還得回去跟自己的婆娘商量一下,看看這錢到底該不該拿。
不過羅成克也清楚,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這錢他媳婦兒一定會拿的,當然這其中少不得要鬨上一場,自己以後在家裡的位置怕是還要低上許多。
羅成克恨死了羅山,並且決定要讓他給自己寫個欠條,以後要把這一千塊錢給還上,而且等他出來了後就把他的戶口給遷出去,以後他是好是壞,跟他都沒有任何瓜葛了。
一切果然如同羅成克所想的那樣子,自己婆娘知道了李家獅子大開口要一千塊後,果然是大發雷霆,她在家裡好一通鬨騰,可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她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這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