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許鳳以為趁機進入大帥府後,能有她施展的空間,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成功進入大帥府後,竟然連自由都一並失去了。
之前她隻是跟戚妄客氣了一下,自己就被關進了柴房裡,那地方也陰冷潮濕不說,裡麵還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蟲子,老鼠和蟑螂更是經常來造訪,她唯一的那一套衣服被咬得破破爛爛的,都不能穿上身了。
戚妄後來倒是給她準備了不少衣服,讓人送進了她的屋子裡,可是那小屋子哪裡能有放衣服的地方?她就隻能把衣服放在床上,結果新衣服全都給老鼠糟蹋了,上麵布滿大大小小的洞。
許鳳就算當初在許家的時候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罪,誰能想到進了大帥府後竟然會遭遇這些事兒,她想要找人哭訴自己的委屈,但是守著她的兩個士兵看起來都挺好說話的樣子,但是卻把她看得很緊,她就連踏出柴房的門兒都沒有機會。
這幾天她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更加關鍵的是戚妄也就是第一次把她帶進家的時候來看過她,後來便一直都沒有出現,仿佛已經神隱了似的,這讓許鳳的心情變得越發焦躁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了戚妄願意見她,結果見了麵卻讓人抽了她的血,又剪了她的頭發,她問戚妄這是什麼意思,戚妄也不肯說,許鳳的心沉了下去,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表示自己想要離開大帥府回家去。
“少帥,我想過了,小寶到底是我的親弟弟,而且我想他也是被人蒙蔽的,做這一切都不是出自於他的本心,而且他年紀還那麼小,恐怕照顧不了自己,我想回去照顧他。”
許鳳覺得自己留在大帥府也沒有任何用處,那倒不如先離開,之後再做打算,如果一直都困守在這裡的話,很多事情她都沒有辦法去做。
然而戚妄卻不肯放她走:“既然來了,那就多住一段時間,你不是說自己無路可去,回去的話也活不下去了嗎?你先住著就好,至於你弟弟那邊兒,我已經派人去瞧過了,他很好,你不必擔心。”
戚妄的一番話直接就堵住了許鳳接下來想說的話,回去的這條路被堵死了,而這個時候許鳳的心裡麵隱約開始懷疑了起來,總覺得戚妄可能知道了一些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對待自己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態度?這說不通。
然而更加過分的是,這一次許鳳甚至都沒有能回到那個破破爛爛的柴房裡,而是直接被關進了監牢。
她這輩子就沒有進過這樣邋遢肮臟的地方!
“放我出去,現在已經是民國了,你們沒有資格把我關起來,我要回家,你們放我走!”
許鳳趴在監牢門上大喊大叫了起來,鬨著讓人放她出去,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兒,她不能任由著自己被困在這裡,她要想法子出去。
然而不管許鳳如何喊叫,卻始終沒有過來查看她的情況,偌大的監牢裡麵仿佛就隻有她的一個人存在,她的喊叫聲在監牢內不停地回蕩著,那層層擴大的聲音就仿佛是在嘲笑著她似的。
許鳳的心一點點地冷了下去,狀若瘋癲地喊了半天後,她的嗓子變得啞了,無法再發出一點兒聲音來,許鳳像是終於接受了現實一樣,她一點點地往後退了過去,然後頹然地坐在了角落裡鋪著的稻草上,接著她緊緊抱住自己,無聲地哭了起來。
她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完美無缺,就仿佛真的是一個陷入絕境的普通姑娘一樣,不過暗中觀察的人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依舊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少帥交代過,讓他們對這個女孩嚴加看守,密切注意著她的一切舉動。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也沒有發現許鳳有什麼不妥之處,她看起來極為正常,有些膽小,性子卻很溫柔,哪怕他們這些人冷臉對著她,她也會回以微笑。
跟許鳳接觸過的這些人都覺得許鳳是一個很好的人,跟她相處著很舒服,如果不是因為少帥的吩咐,他們怕是會和許鳳成為朋友。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戚妄那奇怪的命令,怕是會有不少人想要娶許鳳為妻,畢竟她的性子太好了,說話也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明明住著那麼破舊的柴房,可是從來都不會有怨言,之前因為衣服破了,她要過新衣服,但是後來發現新衣服也被老鼠糟蹋破了,她也沒有怨天尤人,而是找他們要了針線包,將破了的衣服好好地縫補了起來。
這麼一個人美心善,性子溫柔還心靈手巧的姑娘家,誰不願意娶回家當媳婦兒?
雖然被關進監牢裡之後,許鳳表現出來的樣子有些失態,但是轉念一想,哪個正常姑娘被關進了監牢裡還能泰然自若的麵對?如果真的可以冷靜麵對,那她怕是真有問題了。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許鳳長了一張與秦敏嫣有七成相似的麵孔,當她露出那副溫柔嫻靜模樣的時候,跟秦敏嫣的相似度更是到了十成十,任憑誰麵對著一張酷似大帥夫人的臉,都很難生起惡感來的。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先前負責看守許鳳的一個士兵拎著餐盒走了過來,他是給許鳳送飯的,拎著東西到了牢門外後,看著監牢裡麵抱著暗自垂淚的許鳳,這個叫錢泰祥的年輕士兵有些不忍心。
他不知道少帥為什麼會如此對這姑娘,這不是他能置喙的,可是該有的同情他還是有的。
“許鳳小姐,吃飯了。”
然而許鳳隻是低頭哭泣著,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的,錢泰祥隻好又喊了一聲,這一次許鳳終於抬起頭來了。
她被關進來之後就一直在哭,此時兩隻眼睛都已經哭得紅腫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可憐。
“錢大哥,求求你讓少帥放我走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想回家,我受不了了,我想回去……”
許鳳突然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會朝著錢泰祥撲了過來,她從牢門的柵欄之中伸出手去,靜靜地抓著錢泰祥的衣擺,哀聲祈求著他,讓他放自己出去。
錢泰祥本就年輕,比許鳳也大不了幾歲,看到她哭得這麼傷心,錢泰祥不免慌了神,他急急忙忙地開口說道:“許小姐你彆這樣,少帥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你耐心等等,少帥不會關你很長時間的……”
不過同情歸同情,錢泰祥還是有幾分理智的,並沒有因為同情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畢竟他是戚妄的兵,並不會違背戚妄的命令,許鳳哭了半天,見錢泰祥並沒有心軟的意思,隻是翻來覆去地跟她說少帥自有安排,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發現繼續這麼求下去除了浪費時間之外沒有其他的用處後,許鳳吸了吸鼻子,默默地收回了抓著錢泰祥衣服的手,她也沒管滿地的汙穢,就這麼頹然地坐在地上,滿臉都是絕望之色。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原本以為少帥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