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戚妄的計謀算不得多麼高明,而他所利用的也就是錢多晨的性格缺陷罷了。
錢多晨的氣量機器狹窄,如果不除掉戚妄的話,他便會如鯁在喉,怎麼都過不了心裡的這一關。
若是時間充裕的話,他或許還會細細地布置殺招,但是戚妄卻讓李墨成與林局長商量了一番,決定了回城的時間,並且聯合整個公安局的人給他做了一出戲,留給錢多晨的時間就隻剩下今天這一晚上了。
而且戚妄則跟著劉天正一起來到了歡送會上,又一次對他進行了刺-激,以他的心性是不可能忍下來的。
戚妄這個局做得天、衣無縫,並且給了錢多晨下手的機會,讓錢多晨認為現在的他已經處在孤立無援的地步,是殺了他的絕佳時期。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錢多晨或許會找到其他的人來幫忙,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足夠多的時間,戚妄將時間卡得很死,若是錢多晨想要乾掉他的話,就隻能自己親身上陣。
事實證明戚妄的計劃終究還是抓住了錢多晨的這條大魚,同時也將他蓋在臉上的假麵徹底撕了下來,人證物證俱在,戚妄就不信他還能翻得了身。
錢多晨恨得眼睛都紅了,大約是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無法翻身了,錢多晨乾脆撕破了臉,對著戚妄就開始了破口大罵。
甭看他是省城來的,看著像是受到高等教育的,不過罵人的話倒是比鄉野村婦好不到哪兒去,一樣粗魯一樣的不堪入耳。
戚妄並沒有聽人這麼辱罵自己的癖好,就乾脆直接卸掉了錢多晨的下巴,將他所有的咒罵聲全都堵了回去。
下巴被卸了的錢多晨不可置信地看著戚妄,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戚妄現在怕是已經被錢多晨的眼光淩遲處死了。
他怎麼敢這麼對待他?
戚妄沒搭理錢多晨,他算了算時間,估摸著李墨成和公安局的人應該很快就能趕到了,便乾脆重新坐回到了那塊大石頭上,優哉遊哉地看著躺在地上滿臉憤恨看著自己的錢多晨。
他會仇恨自己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畢竟把他的事業全部毀了,手下的人也被拔了出來,自己現在也落到了戚妄的手中,他的一切可以說是儘數被戚妄毀了,若還能對戚妄笑語晏晏,一點兒都不恨他才叫奇怪呢。
但凡這種做下傷天害理事情的,要麼就是那種純粹想要報複社會的,被抓之後仍舊叫囂個不停,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錯,要麼就是哭天抹淚,哭訴這個世界對他有多不公平,他的人生經曆了多少灰暗,他是多麼多麼委屈,然‘被迫’走上了犯罪道路。
見得多了,這些人會有什麼反應,會以什麼樣子的姿態為自己洗白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來。
戚妄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懶得聽錢多晨說些什麼,審訊他不是自己這麼一個普通公民的責任,一切還是要等專業人士來處理的好。
大部隊一路急行朝著戚妄所在的方向趕來,一路上他們腦補了不少慘烈畫麵,剛剛聽到槍聲響起的時候,大家心中還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腦中浮現的都是戚妄受傷或者死亡的畫麵,結果卻沒想到等到他們趕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卻發現戚妄好端端地坐在大石頭上,而錢多晨卻被牢牢捆綁了起扔在地上。
因為急速趕來跑得肺管子都要爆炸的眾人:“……”
難道是他們趕路的姿勢不對嗎?否則的話怎麼會看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一幕。
雖然對戚妄的戰鬥力已經有了一定的認知,但他到底是□□凡胎,對上熱武器的勝算實在不高。
原本他們將一切都計算的很好,認為大家可以在那個人出手之前趕來,然後將準備犯案的他抓個現行,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還是來晚了。
比較慶幸的是,戚妄沒有受傷,而且看樣子那個幕後凶手也被抓住了。
此時的劉天正根本顧不得去管其他的事情,他以最快地速度趕到了戚妄的跟前,著急忙慌地打量著他,忙不迭地問道。
“小戚,你怎麼樣?他有沒有傷到你?你身上難受嗎?要不要我帶你到醫院去?你的臉色好難看。”
戚妄一開始想要以身為餌的時候,劉天正根本不想同意,這風險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就算戚妄的實力很強,可他到底是個傷員,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自己後半輩子怕都要在愧疚之中度過了。
但戚妄堅持要如此,並且用他那縝密的計劃說服了劉天正,誠如戚妄所言,做公安哪有不危險的,如果僅僅隻是因為懼怕危險,就要放過可能會危害更多人的犯罪分子,那他們又如何配做一個公安?
“雖然我隻是個預備役,但是我的心和大家是一樣的。”
劉天正最終還是被說服了,所有的事情都依照著計劃進行著,但是有句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原定的計劃是戚妄在他們的保護之中對上那個幕後之人,但是他們沒有能打好時間差,最後還是讓戚妄單獨麵對那個幕後凶手了。
戚妄雖然胸口處疼得仿佛要炸裂開一般,可他麵上卻並沒有泄露出來分毫,而是朝著劉天正笑了笑,溫聲說道。
“劉叔我很好,他沒有傷到我,相比較起來,你剛剛在公安局裡打我的那幾巴掌都要比他傷我重。”
為了演得逼真,戚妄和劉天正動手的時候都是動真格的,戚妄的臉上挨了劉天正兩拳頭,嘴角到現在都還疼著。
劉天正又急又氣,眼見著戚妄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仿佛自己真沒做什麼大事情的模樣,劉天正也被磨得沒了脾氣。
這人的膽子大得厲害,行事又跟個牛犢子似的橫衝直撞,做什麼事情似乎都不會考慮到後果如何,自己出了認命地護犢子之外,他還能說些什麼?
“等回去了我在收拾你!”
劉天正最後恨恨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是戚妄卻並不以為意,依舊朝著他傻笑。
劉天正:“……”
這家夥簡直沒救了。
經過戚妄的指點,他們知道錢多晨之前藏著射擊的位置,大家很快就散開了,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證據的搜集工作。
而林局長和李墨成兩個人卻緩緩走到了地上被捆著的那個人跟前。
剛剛其實在公安局李墨成踹開房門進去,發現床上躺著的那個假人時,就已經知道了那個幕後黑手是誰,不過親眼見到這個人如此狼狽地被人捆綁著緊緊束縛在地上,李墨成心裡麵還是狠狠抽了一下。
在宿舍沒見到他,還能說他可能有事兒出去了,但是現在人躺在這裡,旁邊是缺了三枚子彈的五四手-槍,周圍尋找到的那些痕跡全都能跟他對上號,這就無從辯駁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墨成以為自己會生氣,但是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冷靜地嚇人,問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甚至都沒有多少的起伏。
大約是發現大勢已去,自己絕對沒有翻身的可能了,錢多晨乾脆把眼睛一閉,拒絕回答李墨成的話。
看到他這個樣子,李墨成突然就笑了起來,不過語氣之中卻充斥著濃濃的譏諷之意:“不想回答?人證物證俱在,你就算是有通天本事,都翻不了身,不過這一次倒不如讓我們來猜猜,你那個手眼通天,哄得我那糊塗老爹團團轉的媽能不能將你撈出去?”
錢多晨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李墨成的眼中充斥著毫不遮掩的怒色與恨意,不過他這個樣子倒是讓李墨成的心情突然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