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貸,或者應該說是校園裸貸。
電腦屏幕上飛速閃現的那些代碼已經消失不見屏,屏幕黯淡了下去,過了片刻之後,電腦屏幕又重新亮了起來,不過此時重新亮起的屏幕並不是屬於戚妄的電腦,而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
戚妄攻破了許文清的防火牆,進入了他的電腦之中,也找到了許文清隱藏起來的文件夾,將其複製到了自己的電腦上麵。
許文清確實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就算是在自己的電腦上都沒留下什麼東西,戚妄檢查過他的電腦,確認他並不是將有用信息刪除了,而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留下什麼有用信息,而唯一有用的那些照片和視頻擁有的也隻是一個冷冰冰的編號而已。
而這些照片也從另一方麵證明了戚妄先前的推測並沒有錯,因為裡麵有許多女孩子是手中拿著身份證拍下自己的照片,而這恰恰便是裸貸最鮮明的特征。
更加諷刺的是,這些拿著身份證拍攝照片的女孩子在另外的更加露骨的視頻和照片之中也出現了。
裸貸與高利貸沒有任何的區彆,而這是專門對女孩子們設下的陷阱,利用一些女孩子的單純以及對這個世界的殘酷缺少認知,誘騙著她們拍下照片。
然而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也從來都不會掉餡餅,這是至理名言。
很多年輕女孩子以為這是最快能得到錢的法子,隻要拍攝下照片就能拿到錢,看似好像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可是她們卻沒有想過,當自己拍下照片的那一刻開始,便將最大的把柄遞到了其他人的手中,她們得到的不是惡魔給出來的金蘋果,而是一個看起來完好無損,可內裡卻已經腐爛到極致的爛蘋果。
吞下爛蘋果的人甚至連片刻的快樂都不會有,便會墜入深淵之中。
這世界上最精明的便是商人,沒有任何一個商人會做賠本的買賣,尤其是誘騙年輕姑娘們付出代價的奸商,他們給出了微薄的誘餌,想要獲得的是更加龐大的利益。
一張照片能值錢嗎?
並不能,那些人看中的,是年輕女孩子們的身體,隻有她們的身體才能得到龐大的利益,在將照片交出去的那一刻開始,她們其實就將自己身體的使用權交了出去,從拍照的那一刻開始,她們的身體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那些被騙的女孩子親自將自己明碼標價,送入了惡魔的手中。
而很顯然,許文清就是誘惑著這些女孩子墜入深淵的惡魔。
戚妄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製作了一個係統病毒,這個係統病毒可以精準的找到這些照片和視頻所擴散的地方,隻要他推動主程序,最終可以將這些照片和視頻全部銷毀。
不過現在這些還都是證據,戚妄並不能輕易地將其毀掉。
警察辦案講究證據,戚妄通過網絡搜羅到了不不少的證據,不知道是許文清太過愚蠢還是太過自大,有不少的視頻裡他自己都出鏡了,哪怕他隻是帶了個麵具,但還是能確認視頻裡的人就是許文清的。
視頻中的聲音雜亂無章,戚妄對視頻進行了一重重的降噪處理,終於聽清楚了視頻中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求求你饒了我,隻要你饒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欠的錢我很快就會還給你了,求你不要這麼對我。”
年輕的女孩苦苦哀求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但是那個男人卻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她。
“不可能,趙娟娟,你不會以為我的錢是這麼好拿的吧?這是你答應的事情,現在想反悔可不行。”
“到公安局去告我?你去啊,我們簽訂了合同,我那裡還有你簽字畫押的合同,上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清楚了,就算告到公安局我都不怕,大不了判我幾年,總歸是夠不上槍斃的。”
“你最好祈禱我死在監獄裡麵,否則的話一旦我重獲自由,你那肮臟不堪的照片就會傳遍整個網絡,我會讓你社會性死亡,這輩子都沒臉見人。”
“魔鬼,你是魔鬼!!”
女孩尖利的聲音在視頻之中回蕩著,而許文清卻絲毫不懼,反而猖狂地大笑起來。
“我是魔鬼又怎麼樣?是我強迫你拍照片的嗎?是我強迫你找我借錢的嗎?花錢的時候你沒想著我是魔鬼,現在該讓你還錢了,你又覺得我是魔鬼了,你還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真以為我的錢是那麼好拿的?蠢到家的東西,你覺得自己的照片能賣多少錢?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照片……”
這樣的視頻有很多,從視頻之中透露出來的內容,已經可以確認許文清到底做了些什麼,戚妄還查到了他一個國外的賬戶,裡麵的存款可不少,完全不是一個大學畢業兩年沒工作的男人可以有的數額。
戚妄找到了不少的證據,憑借著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將許文清給摁死了。
不過現在關鍵的是他該如何把這些東西以一個合理的理由交到公安機關的手裡麵去,還有一點兒,如果他所預料沒錯的話,那兩個傻丫頭怕是要以自己為誘餌來讓許文清上當。
沒有經曆過社會黑暗的小姑娘就算是複仇都帶著些天真幼稚,她們兩個怕是完全沒有想過,如果計劃出現了紕漏,她們會遭遇怎麼樣的滅頂之災。
戚妄會讓戚霏霏這個女兒陷入險境之中去嗎?
答案顯而易見。
***
淩晨三點鐘,一個穿著風衣的高大身影走入了南江市公安局。
而此時的戚霏霏還在睡夢之中,做著自己和徐小文兩人一起合力扳倒了許文清的美夢。
而此時在徐小文和許文清兩個人的出租屋內,二人分彆在各自的房間內休息,就在此時,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原本悅耳的門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麵卻顯得極為刺耳,剛剛睡下沒多久的許文清滿心煩躁,他喊了幾聲,沒聽到徐小文去開門的聲音,許文清隻能強忍著暴躁之意跑去開門。
“誰呀?大半夜的敲什麼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真是煩死人了!”
許文清嘴裡罵罵咧咧的,將防盜門給打開了,他抬頭朝著外麵一看,原本還有些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許文清先生,我們是南江市公安局的,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希望你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的聲音客氣有禮,但是聽到他們的話之後,許文清隻覺得身上的血液一寸寸地涼了下去,他駭然地瞪大了眼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怎麼會是警察?怎麼可能是警察?那種事情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他已經洗手上岸,所有相關的證據全都被銷毀了在,怎麼還會被警察找上門來?
在這一瞬間許文清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他想要辯解,想要逃離這裡,可他的身體就像是生根發芽似的被定在原地,根本無法逃脫。
濃烈的絕望之意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吞沒了,直到一副冰冷的手銬銬在他的手腕上,許文清方才如夢初醒,強烈的恐懼感終於讓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來。
“警察同誌,我是良民,我沒有犯罪,你們不能抓我,求求你們放了我……”
原本能言善道的許文清仿佛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他語無倫次的求饒,想讓警察放過他,然而過來帶他歸案的警察卻並沒有那麼好說話。
“許文清先生,還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外麵的吵鬨聲終於將睡在書房之中的徐小文驚醒了,她揉著眼睛從房間裡麵走了出來,當看到門口的情形時,混亂的大腦恢複了正常,徐小文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兒?許文清怎麼會被警察抓起來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許文清手上戴著的應該是手銬,憑著徐小文為數不多的法律知識,她記得如果警察隻是請去問案的話,是不會給人帶上手銬的,隻有確認了他犯了罪,才會將手銬帶上。
許文清犯了罪?他犯了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