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同班同學,一起進了學校，去班級的時候也是前後腳進去的，他們來的算是比較晚的,同學們都已經開始了早自習，二人回到座位上之後，戚妄便將語文書拿了出來。
隻是還沒等他念呢,孫小花就湊了過來，小聲嘀咕了一句：“戚妄,我沒有寫數學作業，你借我抄一抄行不？”
說著也不等戚妄回答,熟門熟路地從他的書包裡麵將數學作業抽了出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戚妄的眼神閃了閃,腦海裡有零星畫麵一閃而過。
“我記得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寫作業，而且你不是最不喜歡抄彆人作業的嗎？今天怎麼想起來要抄我的了？”
孫小花頭也不抬地說道：“戚妄,你年紀不大，倒是老年癡呆了啊，我一個學渣,能記得寫作業就不錯了,偶爾落下一兩個不是很正常的嗎？你之前都常常給我抄作業,你都忘記了嗎？”
她頭也不抬地對著抄數學卷子,為了防止被老師看出來,她在選擇題和填空題的時候還選擇性地錯上幾道題,以保證可以維持住自己學渣的人設。
戚妄盯了她一會,然後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低頭看著語文書，跟著同學一起念起了課文來。
過了一會兒之後，孫小花終於在預備鈴聲響起來之前將卷子給抄完了,她將卷子遞給了戚妄，然後趴在桌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戚妄目睹了她的這一番作為，然後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胳膊。
“上課了，你不怕老師叫你嗎？”
孫小花渾不在意地說道：“沒事兒的，老師不會叫我的，你放心吧。”
說著，孫小花便閉上眼睛呼呼大睡了起來，她的呼嚕扯得震天響，但是周圍的同學仿佛已經習以為常了似的，臉上的表情從頭至尾都沒有什麼變化。
上課鈴聲想起來之後，數學老師抱著教案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環顧四周，目光自然而然地從孫小花的身上繞了過去。
“同學們，我們開始上課了……”
上課的時間枯燥無味，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孫小花一直睡了一上午，等到放學鈴聲響起來之後，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上了一上午的課，真是累死了，中午我可要買個雞腿好好補一補，戚妄，我們一起去打飯吧。”
實驗小學是有學生食堂的，離家遠的學生可以選擇在食堂吃飯。
宋童玉的工作很忙，中午來不及回家做飯，戚妄基本上都是在學校解決午飯的，而孫小花的情況和戚妄的差不多，她也一樣留在學校裡麵吃午飯。
戚妄看了孫小花一眼，斟酌了片刻後，方才開口說道：“你不是睡了一早上嗎？為什麼還覺得累？不過我有點奇怪，為什麼老師看見你睡覺的時候就跟沒看見似的？我觀察過了，不管是數學老師還是語文老師，他們都像是沒瞧見你似的，你是怎麼做到的？”
孫小花伸懶腰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睜大了眼睛，往戚妄的跟前湊了湊，瞧新鮮似的瞧著戚妄，那副樣子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的似的。
“你剛剛說什麼？我睡了一早上？這怎麼可能，你可彆汙蔑我，我上了一早上課呢，雖然我是個學渣，但我也是個守規矩的學渣，上課睡覺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孫小花斬釘截鐵地說道，然後抓住了路過的一個後座同學，指著自己問道：“何雲清，你在我後麵坐著，你說，我剛剛上課有在睡覺嗎？”
何雲清聞言，頓時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睡覺？開什麼玩笑？你一直在聽課啊，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明明挺認真，為什麼考試還在倒數，這也真是奇跡了。”
何雲清說完了之後，立馬甩開孫小花的胳膊，匆匆忙忙地跑走了，孫小花也不在意何雲清的態度，找到了人證之後，孫小花立馬看向了戚妄，大聲說道：“我看糊塗蟲是你才對，你也不想想，這符不符合邏輯，如果我上課睡覺的話，老師難道眼睛瞎了嗎？”
說完之後，孫小花拍了拍戚妄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戚妄，我真心覺得你得從現在的環境裡麵掙脫出來，你瞧瞧你，都出現幻覺了，你不是說你之前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了嗎？說不定是你自己睡著了，做夢以為自己清醒了，而睡著的人是我呢。”
說著，孫小花又隨手拉了一個同學，詢問她剛剛上課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戚妄睡覺。
那個女同學臉上露出了些許茫然之色，不過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指著戚妄說道。
“我剛剛看見了，是戚妄在睡覺，戚妄，你最近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在上課的時候睡覺呢？天知道剛剛看到你睡覺的時候可是把我嚇了一跳呢。”
女同學是個聒噪的，詳細描述了一番戚妄是怎麼睡得人事不省，老師叫都叫不醒，不過因為他一直都是學霸級的人物，老師隻以為他是學習累了，倒是沒有說些什麼。
“這虧得是你上課睡覺，如果是其他同學的話，老師非要狠狠得罵他一頓不可。”
孫小花朝著戚妄攤了攤手：“你瞧，我沒有說錯吧，睡覺的人明明是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睡糊塗了，你看，你書上都沒有記筆記。”
戚妄低頭看了過去，果然發現自己的課本乾乾淨淨的，根本不像是寫過字的樣子，但是他分明記得剛剛自己是在課本上做了筆記的。
難道真的是他睡著了嗎？
就在此時，數學老師從教室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戚妄時，數學老師臉上露出了笑容來，他朝著戚妄走了過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認溫度正常後，數學老師方才鬆了一口氣。
“戚妄同學，你剛剛真的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突然昏過去呢，要不是孫小花同學說你這幾天沒睡好，我恐怕都要把你送到醫務室了。”
數學老師是個很溫柔的男老師，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模樣，他滿臉關心地看著戚妄，一副很擔心他身體的樣子。
“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得要休息後，以後晚上要早早休息，知道嗎？”
孫小花則在一旁說道：“老師，你都不知道剛剛有多好笑，戚妄他還以為是我睡著了，還問我怎麼在睡覺的時候不被老師注意到，我告訴他是他睡著了，他還不相信。”
“老師，你說今天要是我睡著了的話，會有什麼下場？”
數學老師掃了孫小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彆在這裡貧嘴了，你要是睡著了，我就把你提溜起來到外麵站著，學校是讓你學習的，不是讓你睡覺的。”
雖然數學老師態度並不好，但是孫小花沒有生氣，她朝著戚妄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道：“你瞧見了沒有？這就是徹頭徹尾的雙標，你睡覺就可以，我睡覺就不行，還有沒有天理了。”
孫小花誇張地歎了一口氣，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來。
同學，老師，還有孫小花，他們都在告訴戚妄，剛剛是他弄錯了，那一切都是他在做夢，其實之前睡覺的人是戚妄，並不是孫小花。
他再一次低下頭去，看著已經變成了一頁白紙的筆記本，似乎相信了自己睡著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