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屬下並沒有找到您所說的那個人,或許她並不在冀州城內。”
就在錦衣公子低頭打量著手中玉佩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從院外走了進來,他單膝跪地,朝著錦衣公子稟報道。
被人稱作王爺的公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捏著玉佩的手不由得一緊。
一個多月前,清河王在渝州城遭遇山匪襲擊,當時他所帶的護衛很少,那些護衛們為了保護他被山匪所殺,而清河王被在被山匪砍傷之後,不小心跌落懸崖,當即便昏迷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柴房之中,而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人包紮過了,但是或許是因為從山上摔落下來的時候傷了頭部,清河王看什麼東西都模模糊糊的,他什麼都隻能看到一個輪廓,其餘的便看不清了。
他並不知道自己被誰所救,一直凝神戒備著,又害怕這個救他的人也是與傷他的人是一夥的,並不敢有絲毫懈怠。
後來經常有一身著青衣的女子會來給他送水送飯,清河王一開始還戒備著對方,害怕她有什麼壞心的,然而對方性子溫柔,並不多問什麼,這一度讓清河王以為這個年輕女子是個啞巴,青衣女子將清河王照顧得妥妥當當的,而他的戒備心也慢慢放了下來,清河王的傷勢在對方的照顧下慢慢好轉。
不過大約是因為一直沒有大夫為他進行診治的緣故,所以他的眼睛看東西始終都是模模糊糊的,而那年輕女子很少開口跟他說話,每天像是例行任務一般過來照顧他,清河王問過她許多次,對方卻始終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
而對方越是不說,清河王便越是在意,要知道因為身為尊貴的原因,清河王曾經遇到過的那些女子們隻要遇見他,無一不想在他的麵前展示自己的溫婉賢良恭順,又生怕清河王不知道她們是誰似的,一個個的恨不能將名字頂在頭頂上,以期清河王能看上她們,就算不能做王夫人,能入了他的後院,也能一步登天了。
可是這個年輕女子卻什麼話都不跟他說,就像是把他當做了一個普通人一樣看待一般。
這種體驗對於清河王來說是非常新鮮的,畢竟他的身份地位不同,就算對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可是他的穿著打扮遠非普通人能比,而容貌更是出色,任憑誰看了都知道他並非普通人,可是這個年輕女子卻從頭至尾都沒有問過他的身份,而且對方也很小心,從未在他麵前不小心泄露自己的身份,這讓清河王對女子的好感在不斷攀升。
那個時候清河王還在想著,如果自己的眼睛可以恢複正常的話,那就可以看到對方長什麼模樣,隻要知道長相,找到她便易如反掌。
幾番試探下來,對方的名字自己還是不曾知曉,最後清河王無奈之下,隻好偷偷地拽下了對方身上的玉佩,然後用自己隨身帶著的玉佩替代了對方的玉佩,他們兩個身上帶著的玉佩有些相似,不過細看卻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清河王想著若是這位年輕女子一直都不想告訴他身份也沒關係,以後隻要憑著這塊玉佩他依舊可以認出對方來。
然而就在清河王期待著自己的眼睛可以好起來,能看到對方臉的時候,那個年輕女子突然趕到柴房來,說自己要離開這裡回冀州城了。
“這位公子,以後我應該不能過來繼續照顧你了,我看你現在的樣子,身體應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等我離開之後,你可以到廟裡麵去找大師們幫忙,我沒辦法再幫你了。”
這是對方頭一次說這麼長的話,清河王眼見著離彆在即,便想讓對方告訴自己的名字,但是直到這個時候那個年輕女子依舊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
“這位公子,我們二人隻是萍水相逢罷了,此番一彆,這一輩子恐怕都沒有再見麵的機會,我當初救你也並不是為了想要求你的回報,我們就此彆過。”
到最後那個年輕女子還是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就這麼匆匆忙忙離開了。
清河王一開始還想著對方或許還會回來,但是一直等到晚上,她卻依舊沒有回來,清河王隻能摸索著找到寺廟裡的和尚幫忙。
經過一番波折,清河王的屬下終於找到了他,經過大夫診治,他的眼睛也重新恢複了光明。
而這個時候,清河王也知道了自己當時所住的地方是寺廟提供給香客們住所附近的柴房,而那段時間廟裡麵住了很多香客,他根本查不出來那個女人是誰。
清河王就隻知道對方是要前往冀州城,剩下的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到他的傷勢養好之後,快變快馬加鞭地趕往了冀州城,但是清河後對對方的身份一無所知,隻知道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子,她還未成婚,性子溫柔,但是對方模樣如何,家在何處,他絲毫不知,這冀州城何其之大,想要在這偌大的冀州城裡麵找出一個不知模樣的女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清河王派出的屬下們找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卻依舊沒有絲毫頭緒,而他盤恒在這冀州城已有半月之久,他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王爺,京城那邊還在等著您去,皇上的壽誕即將到了,您若是再不啟程的話,怕是要趕不及了。”
清河王當時是從自己的封地出發前往京城,因為害怕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拖延時間,他是提前半年出發的,如此一來到了京城還能有兩個月的時間做準備。
但是誰也沒想到清河王居然會在渝州城遇襲,而他在與渝州城休養已經耽擱了一個月的時間,來到這冀州城之後又耽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算從現在開始他們快馬加鞭地前往京城,到了地頭也隻剩下半個月的準備時間了。
屬下不知道清河王為何執意要尋找那個不知模樣不知姓名的女子,但是與尋找那女子相比較起來,還是皇上的壽宴更加重要,若是清河王去得遲了,恐怕會被其他的大臣們彈劾。
清河王朝著對方擺了擺手,示意屬下退去,那個屬下不敢再說什麼,默默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裡麵又隻剩下了清河王一個人,他端坐在石凳上,又將從那青衣女子身上取下來的玉佩拿了出來,他輕輕地摸索著玉佩,耳邊似乎又傳來那青衣女子的說話聲。
對方與自己所見過的女子完全不同,她又救了自己的一條性命,這讓清河王對她的感情十分複雜,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執著地要找到對方,可若是一直見不到那個女子的話,他會覺得自己心裡麵像是空了一塊似的。
“你到底是誰?當初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
清河王低聲說了一句,將那塊玉被握在了手中,接著他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屬下說的很對,他在路途上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若是壽宴開始之前趕不到京城的話,那便犯了大不敬的罪名,就算他身為皇上的兒子也會被責罰。
看來這一次他是沒有辦法找到對方了,清河王並不是那種黏黏糊糊的人,確認了暫時沒辦法找到人之後,他立馬吩咐下去啟程前往京城。
反正冀州城就在這裡,這一次他找不到的話,等到壽宴結束之後,他還可以繼續過來找,既然那個女子說她要到冀州城,那麼隻要他耐心地在這裡尋找,一定會找到對方的。
不管上天入地,他總是要將那個女子找出來的,對方的存在已經成為了清河王的執念,他定要好好瞧瞧那個女子到底是何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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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沒事吧?”
戚風是標準的旱鴨子,這是她頭一次坐船出行,而且蔡老板給他們安排的船艙並不算好,船艙狹小昏暗,裡麵散發著陣陣難以言喻的味道,這讓戚風覺得十分不舒服。
上船之後戚風便沒怎麼吃過東西,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被這晃晃悠悠的船折騰得惡心想吐。
戚風剛剛才乾嘔過,此時渾身虛軟地躺在床上,聽到戚妄的話之後,她勉強抬起頭來,朝著戚妄露出了一抹虛弱的笑容來。
“阿妄,我沒事的,隻是剛剛坐船有些不太適應,等過一會兒我適應了便好。”
然而雖是如此說,可是隨著船輕輕一晃,戚風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起來,跟著便趴在床邊乾嘔了起來,戚妄輕輕拍打著戚風的後背,不動聲色地在她身上的幾個穴位上輕輕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