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惜雨相信了自己的話,戚妄便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很快他就知道,柳惜雨請了不少大夫到府中來,說是要治戚風的夢遊症。
大夫經過一番診治之後,說戚風現在陰虛陽弱,需要好好休息,不能操心,不能憂慮,養足了精神才能慢慢恢複正常。
這說夢話,會夢遊,基本上都是因為壓力過大導致的,老大夫告訴戚風,說她最近壓力太大,憂思過慮,加上身體不好,所以才會有那麼些毛病。
“大小姐,您的身子骨要比一般人虛弱許多,若是太過勉強自己,隻能透支自己的精神,長此以往對您的身體無益,您還是得多多休息才成。”
躺在床上的戚風愣了一下,她想到自己那些荒誕離奇的夢境,那仿佛親身經曆過的恐懼和絕望……夢裡麵的內容她隻是想想便覺得要窒息了,而那些夢隻是因為她身體虛弱,又透支了精神才會出現的嗎?
她有些不太相信,還是覺得那是冥冥之中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如此的話,她怎麼會有那麼清楚地感受?
但是麵前這個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卻言之鑿鑿地告訴戚風,她確實是因為身體虛弱導致的失眠多夢,這讓她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等到老大夫離開了之後,柳惜雨回到了自己女兒的房間裡,看到滿臉茫然坐在床上的女兒,柳惜雨不由得心中一痛,但她還是強打著精神說道:“風兒,對不起,都是娘的不是……娘明明知道你身體不好,可是卻沒等你養好身體就要教你那麼多的東西,管家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是娘太過焦急了,你不要怪娘好不好?”
眼見著柳惜雨因為老大夫的話而心生愧疚,看著自己的時候滿臉都是懊悔之意,戚風急忙開口說道:“娘,這件事情不怪您的,都是女兒的錯,是女兒這身體不爭氣……”
母女二人都把錯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後母女二人抱頭痛哭,心中皆是懊悔不已。
之後柳惜雨依照老大夫開的方子,一日三餐盯著戚風喝安神藥,隻是那藥效卻是微乎其微,戚風的狀態也隻是比之前稍稍好上一些罷了。
春櫻和碧玉二人的每天都會過來彙報戚風的情況,根據她們二人所言,戚風的狀態並沒有多少好轉,反而越來越糟糕了。
“小姐最近經常半夜起來對著鏡子哭……無論奴婢們說些什麼,小姐都好像是聽不進去的模樣。”
偏偏醒過來的時候戚風會將這件事情忘得乾乾淨淨,絲毫不記得這樣的事情。
柳惜雨的眉頭緊緊皺著,思考是否多請兩個大夫來給戚風瞧瞧。
之前那個大夫都說過了,要讓戚風好好休息才成,可是戚風現在晚上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先前養回來的那點肉又掉沒了,整個人看著越發單薄了起來。
柳惜雨急得滿嘴冒泡,卻沒有任何的法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碧玉卻突然說道:“夫人,既然看大夫無用的話……奴婢鬥膽猜測,或許小姐並不是因為生病導致的原因……或許,小姐是撞邪了。”
“撞邪?”
柳惜雨愣住了,像是他們這樣的高門大戶之家,與和尚道士來往的並不算少,若真是撞邪的話……
有道是病急亂投醫,現在戚風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差勁了,柳惜雨也是急了,便想著乾脆找個道士來給戚風瞧瞧的好。
然而就在柳惜雨思考著是請白雲觀的道士,還是請白馬寺的大師時,外麵突然有下人來報,說是府外來了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一定要見府中主人一麵。
戚盛坤並不在府中,主人自然就隻有柳惜雨了,隻是她先前剛想到要請道士過來瞧瞧,結果現在門外就來了一個道士,這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
柳惜雨想到那些高門大戶府中的陰私之事,看向碧玉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莫不是這丫鬟生了其他的什麼心思,想要跟外麵的人裡應外合算計戚家?
然而碧玉也是滿臉茫然的樣子,一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模樣,她這樣子看起來真不像是知道什麼的樣子。
柳惜雨收斂了心思,讓下人將那道士給帶了進來。
在見到那道士之前,柳惜雨還覺得這件事情太過巧合,對那個道士有所懷疑,然而等到見到來人之後,柳惜雨先前所有的懷疑之意全都煙消雲散了。
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麵前站著的這個道士鶴發童顏,一襲白色的道袍襯托得他仿佛從仙宮之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般,明明四周無風,但是他的衣擺毛發卻像是被微風輕拂著一般。
當他從屋外進來的時候,看著就像是從外麵飄進來似的,恍惚之間,柳惜雨還聽到了一些仿佛從遙遠地方傳來的天音似的。
難怪之前他說要見主人的時候,門房並沒有將他給趕走,這樣的一個人物,哪怕他不開口,隻是往那裡一站,大家都會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柳惜雨本就擔心女兒的情況,看到這仿佛仙人一般的道士,態度頓時恭敬了許多。
“這位道長,妾身有一事相求,小女……”
然而道長卻直接朝著柳惜雨擺了擺手,製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貧道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此事,貴府小姐與貧道有些淵源,貧道來此便是為了化解這段淵源。”
接著,那道士就將戚風所發生的事情說得分毫不差。
柳惜雨哪裡想到對方竟然有這樣大的能耐,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對方,頓時就將對方的話信了個十成十。
“道長,您所說的全都對,小女最近一直被夢魘困擾著,還請道長相助。”
那道長點了點頭,示意柳惜雨帶頭,而得了對方的話之後,柳惜雨當即顧不得什麼,立馬帶著道長朝著戚風所在的凝香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