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6章 誰是大恩人(1 / 2)

這天清河王又照例來到了東宮外麵候著,雖然太子殿下仍舊不願意見他,但是清河王仍舊風雨無阻地過來。

就連東宮外麵站著的那兩個守衛都認識了清河王,對待他的態度也不像是之前那麼橫眉冷對了。

此時已經入了冬,天氣一日日地冷了下來,在東宮外麵站著的日子並不好過,可清河王像是察覺不到似的,依舊跟個木樁子一樣在外麵站著。

昨夜剛剛下過雪,地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雖然門外已經清掃過了,但是積雪堆在旁邊的樹下,隻是看著,便覺得一陣陣的冷氣撲麵而來。

再過十幾日便要過年了,許是為了應景,清河王身上穿著深紅色的長袍,頭上隻是簡簡單束著一個玉環,他手上抱著暖爐站在東宮門外,遠遠看去,白色的雪與他身上深紅色的衣服交相呼應,看著倒是挺有意境的。

淮南王與汝陽王二人相攜著,從遠處走了過來,當他們瞧見站在東宮門外的清河王時,隻覺得原本看起來充滿傻氣的清河王現在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這人的心思手段簡直深不可測,他完美利用了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的性格,篤定了他們之間會將自己知道的信息作為殺手鐧捏在手心裡,以此來左右逢源,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

沒想到終日打雁,現在倒是被雁啄了眼睛,此時再看清河王的樣子,他們便覺得異常可笑,或許在清河王的眼中,他們兩個人才是最大的笑話。

“四弟,天氣如此之冷,你還能繼續在這裡守著,如此心性,倒是遠非常人可比。”

淮南王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清河王聽到這聲音之後轉身看了過去,然而在看到與汝陽王一起並肩走過來的淮南王時,清河王的眼神微微閃動,麵上隨即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來。

“二哥,三哥,你們來了。”

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看到清河王的模樣,暗地裡都要叫聲好,也難怪他們二人會被清河王耍得團團轉,彆的不說,單論他這演技便遠非常人可以比擬。

明明做了那麼多的惡事,但是麵對著他們的時候,他卻像是沒事人似的,仿佛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存在。

淮南王突然走了上去,將清河王王攬進了自己的懷中,他生得高大,清河王在他懷裡就如同柔弱女子一般。

“不愧是哥哥的好弟弟,二哥沒看錯你,不如這樣,你今天不要在這裡繼續呆著了,二哥帶你進去如何?想來大哥會看在二哥的麵子上放你進去。”

淮南王突然表現得如此熱情,這倒是讓清河王有些意外,畢竟之前清河王曾經與淮南王說過,為了不讓三哥發覺不對,他們二人見麵的時候最好保持原本的模樣,淮南王已經答應了自己,怎麼今天突然犯了規?

這麼想著,清河王吃力地從淮南王的懷中掙紮了出來,他將自己弄亂了的衣服整了整,然後不動聲色地看了汝陽王一眼,見他似乎沒懷疑什麼,清河王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二哥,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太子哥哥沒有允許我進去,我隻能在外麵等著。”

他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純良無害的小兔子似的,汝陽王想起剛剛他朝著自己遞過來的那個眼神,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發寒,他笑了笑,走到了清河王的身邊,幫著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順手將他歪了的玉環整理了一下。

“四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哥他最是疼你,之前說是不讓你進去,也不過是因為拉不下麵子來罷了,你不願意跟著二哥一起,那便跟三哥一陣進去,有三哥護著,大哥也不會說些什麼。”

說著汝陽王便拉住了清河王的手,然後滿臉挑釁地朝著對麵站著的淮南王看了過去,他麵上帶著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很是拉仇恨。

“二哥,看來四弟還是更喜歡與我一處,有我護著四弟,你還是莫要操心了。”

誰能想到平日裡最是隱忍的汝陽王現在竟然公開在淮南王麵前表示自己與他是一路的,這讓清河王心中暗暗叫苦,他想要將手從汝陽王的手中扯出來,但是汝陽王手上的力氣卻極大,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沒辦法掙脫出來,他苦著一張臉看向了淮南王,想要用眼神告訴對方他並不是與汝陽王一處的。

天知道今日這兩個哥哥是怎麼回事,明明他們兩人之間幾乎已經處在了一種撕破臉的狀態裡,最近這段時間他們都不會一同出現,就算來看太子殿下,兩人也會刻意錯開時間,今天怎麼會同時出現?

若是隻同時出現也就罷了,偏偏他們還在不斷地向對方示威,而他偏偏就是他們用來示威的那個對象。

此時的清河王處在翻車的邊緣,他之所以可以左右逢源,靠得便是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水火不容的關係,若是他們突然心平氣和地對話,那他豈不是要露餡了?

這麼想著,清河王的額頭上生生逼出了一層冷汗來,然而瞧見他這個模樣,汝陽王冷笑一聲,但是抓著清河王的手卻仍舊沒有放開。

淮南王看到這一幕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陰鬱的目光掃過清河王,被對方用那種像是看透自己的眼神盯著,清河王隻覺得脊背發寒,廢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二哥,三哥你們兩個人還是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在沒有得到太子哥哥的允許之前,我不能進到東宮之中,這會讓太子哥哥生氣的。”

說著清河王也不管汝陽王會不會懷疑了,他用了個巧勁,將自己的手從汝陽王的手中掙脫了出來,之後他蹬蹬蹬地退了幾步,拉開了與那兩位王爺之間的距離。

“二哥,三哥,你們還是不要為難我了。”

清河王一臉乞求地看著他們,仿佛真得十分為難,往常若是他露出這種表情來,不管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至少明麵上不會繼續勉強他了,但是今天清河王卻想錯了。

他們兩個就是來故意為難他的。

“四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二哥這麼做也是好心。”

“四弟,你跟著三哥一起進去,三哥保證太子哥哥不會生你的氣,有三哥做保,你還怕什麼?”

說著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一左一右地逼近清河王,他們同時伸出手抓住了清河王的手,發現對方與自己的動作一致,二人抬頭看向對方,眼神變得極為銳利,緊接著他們同時轉頭看向清河王,齊齊出聲說道。

“四弟,你到底跟我們誰一起?”

清河王:“……”

腳踏兩隻船瀕臨翻船大約就是現在這種境地,清河王急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咬了咬牙,正想說些什麼,東宮的大門卻打開了,一頂厚厚的軟轎從東宮之中抬了出來。

在這皇宮之中,除了皇上與太子二人能乘坐黃色軟轎之外,其他的人都隻能乘坐露天轎子,看到這頂軟轎之後,門外站著的三人齊齊一驚,他們往後退了一步,朝著那頂軟轎躬身行禮。

“給太子殿下請安。”

就算太子殿下的腿現在已經殘廢了,可在皇上下令廢太子之前,太子殿下仍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他們三個王爺見到太子殿下之後還是要恭恭敬敬地行禮,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慢待。

厚厚的轎簾掀開,露出裡麵坐著的太子殿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雪地之中的那兄弟三人,淡淡地開口說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東宮外何時成了你們開會的場地,本宮怎麼不知道?”

兄弟三人齊齊道歉,然而太子殿下卻沒有聽他們說話的意思,而是抬起手來製止了他們,繼續說下去。

“不用再說了,本宮不想聽,這段時間本宮隻想要好好靜養,你們若是無事的話就不要再到東宮來了。”

說到這裡,太子殿下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站在最邊上的清河王,他勾了勾嘴角,麵上露出一抹略帶譏諷的笑容來。

“四弟,本宮記得自己再三說過,讓你不用再到東宮外麵候著,你似乎不把本宮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不知道你是真心的想要見到本宮,還是故意想要找本宮不痛快,本宮可聽說過,若是養傷之人心情不好,很容易鬱結於心,長此以往可與於身體無益,你幾次三番不顧本宮的警告,一意孤行地要在東宮外守著,這倒是讓本宮很奇怪,你究竟是想要本宮好起來,還是以此來折磨本宮?想讓本宮鬱結於心,身體永遠無法康複?”

清河王完全沒想到今日太子殿下會從東宮裡麵出來,他更沒想到一出來太子殿下就給了他這麼一出暴擊,清河王慌了神,立馬跪了下來。

“太子哥哥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

隻是太子殿下卻沒有聽清河王繼續說下來的意思,他抬起手來製止了清河王,緩緩開口說道。

“不用再說了,你想些什麼本宮全都知道,今天是最後一次,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否則的話彆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本宮的腿雖然受傷了,但人還好好的,現在本宮還是太子,最好把你那些小心思全都收起來!”

清河王心下一驚,想要辯解,然而太子殿下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他招了招手,旁邊伺候的宮人們立馬將轎簾放了下來,轎夫們抬著轎子朝著東宮外走了過去,淮南王和汝陽王見狀齊齊退到了一旁,目送著太子殿下乘坐著的轎子離開。

直到太子殿下的轎子走出去很遠之後,原本趴在地上的清河王方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臉上帶著惶然無措的神情,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太子殿下會如此對待他,而看到她這個模樣,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誰都沒有安慰他,兩人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了這裡。

東宮外就隻剩下了清河王一個人在,他呆呆地站在那裡,腦中一片空白,許久之後,他像是終於回過神來,拖著地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清河王覺得太子殿下恐怕真是對他生出了不滿的情緒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斥著濃濃的厭惡之色,仿佛他並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什麼與他有深仇大恨的人似的,這樣的變化也在清河王的預料之中,太子殿下表現得越是瘋癲,對他來說越是好事兒。

不過沒法子繼續跑到太子殿下麵前刷存在感後,清河王便到皇上跟前去刷存在感,一門心思地討皇上的歡心。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跑到皇上跟前沒多久之後,皇上卻突然提出了要讓清河王到工部去任職。

聽到皇上的命令之後,清河王頓時呆住了:“父皇您也知道兒臣是什麼樣的人,兒臣的性子最是皮懶,哪裡能適應得了那種生活呢,還是彆讓兒臣去了,兒臣什麼都做不成。”

往常若是他如此說話,皇上就會順了他的意思,不會強行要求他到工部去曆練,但是這一次皇上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堅持要將清河王打發到工部去。

“老四,你可不能如此妄自菲薄,大的事情做不了,小事情你還是能做的,再說了,這麼多年你在封地上應該也鍛煉出來了,隻是到工部去待幾天,你可以的。”

皇上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清河王無奈隻能到工部去任職。

然而皇上這一出卻打亂了清河王所有的計劃,他可記得工部尚書是太子殿下母家的人,自己跑到這邊任職,完全處在太子殿下的視線之中,這可不是好事兒。

清河王隻能竭力偽裝出一副蠢貨的模樣來,生怕被人看出馬腳來。

原本清河王每日隻要進宮就成了,若是皇上和太子殿下不想理他的話,清河王便會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自由掌控,但現在他被安排了職位,每天要按時按點地去上朝。

陡然間要早起上朝,清河王還有些不太習慣,第一次去的時候差點遲到了。

他以為這就已經是最大的考驗了,但是讓清河王沒有想到的是,早起上朝隻是他麵臨的最淺薄的考驗,到了朝堂之上,他才更加直觀地認識到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的爭鬥已經到了何種地步——他們各自擁有一批擁泵,在朝堂上為他們二人爭奪著更多的權利。

清河王入了工部之後,卻成了他們二人競相爭奪的對象,偏偏清河王在私下裡曾經應承過他們二人,平時躲在暗處的時候,清河王做些什麼總也能糊弄過去,但是在朝堂上他是要表明自己觀點的。

兄弟二人相互爭鬥,齊齊讓清河王做選擇,當左右逢源的人被破逼到了明麵上,清河王感覺頭都大了,一連幾天他都在裝糊塗,想要靠此糊弄過去,但是不管是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都不給清河王繼續糊弄下去的機會。

幾日後到了休沐日,清河王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機會,可卻同時收到了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遞過來的消息,約他在醉香樓見麵。

看到他們約在同一個地點,清河王頭都要大了,不過好在他們二人相約的時間錯開了一個時辰,這倒給了清河王操作的空間。

因為忙著上朝,還要忙著應付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另外他還得想方設法在皇上麵前刷存在感,清河王一個人恨不能分成三個人用,因此倒是將在府中呆著的孫梓雲給忽略了。

好在因為之前清河王曾經敲打過府中下人的緣故,導致孫梓雲在府裡的日子並不算難過,眼見著因為快過年的緣故,外麵一日日熱鬨起來,孫梓雲困在王府之中也覺得無聊,邊帶著下人們跑到外麵去玩耍。

有道是無巧不成書,或者應該說在有心人的設計下,孫梓雲遇到了戚風戚妄這對兄妹。

他們相遇的地方是在一家首飾鋪子裡麵,這家鋪子是京城最大的首飾鋪,孫梓雲現在的身份地位不同了,購買首飾自然要來最好的地方,在這家鋪子裡,她看上了一隻造型彆致漂亮的手鐲,正準備買下的時候,卻聽對方說這枚手鐲已經留給了其他的客人。

大約是因為跟清河王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孫梓雲的底氣十足,她認為自己會是未來的清河王妃,沒必要連喜歡的東西都保不住,於是便理直氣壯地跟掌櫃的說,她一定要這枚鐲子。

掌櫃的陪著笑臉說道:“這位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您若是喜歡的話,小店還有其他的首飾,您可以看一看,這枚手鐲我們真得已經訂出去了,對方交了定金,我們不能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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