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身後不是陳周強和王海洋的話,那他們會是什麼東西?他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被替換的?
杜瑞明感覺自己此時的腦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巨大的恐懼感源源不斷地從心底升騰而出,他聽到那種吸溜口水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他旁邊瞧著他,而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那種東西的盤中餐似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杜瑞明睜大了眼睛,他不敢回頭去看,而是僵硬地抬起腳來朝著前方走去,一開始他隻是動作僵硬地往前走,然而走著走著,他突然加快了步伐,在最後如同飛一般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跑去。
他必須要儘快逃離這裡,否則的話,他一定會成為那種奇怪東西的盤中餐……
明明杜瑞明記得自己走出來沒有多遠的距離,照他這樣的速度跑下去,應該很快就能到宿舍樓所在的地方。
但是跑著跑著杜瑞明卻發現周圍的一切變得越發陌生了起來,早該出現在他麵前的宿舍樓直到現在依舊看不到任何的蹤跡,杜瑞明心中的恐慌感不斷地上升著。
極度的恐懼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杜瑞明想要放聲尖叫,可是卻害怕自己的尖叫將那兩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怪物引過來,所以他隻能深深地壓抑著自己的恐懼,悶著頭一路往前跑。
然而吞咽口水的聲音卻如影隨形,無論杜瑞明怎麼跑,那種聲音始終在他耳邊縈繞著,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因為劇烈的奔跑,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和肺部像是隨時隨地都要炸裂開來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他怎麼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如果當時不答應和陳周強王海陽二人一起出來就好了,如果他待在宿舍裡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當發現朝一個方向跑卻始終找不到宿舍所在的方向時,杜瑞明慌不擇路,換了另外一個方向不斷朝前跑去。
他記得從這邊跑過去應該能跑到一號樓或者二號樓那邊,雖然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可是一號樓和二號樓有許多的學生在自習,那邊的燈光一整晚都會亮著,隻要跑到有燈光的地方,他就變得安全了。
隻是杜瑞明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剛剛不斷地奔跑消耗著他的體力,他明明已經跑出去很遠很遠了,但是那兩棟教學樓就如同剛剛的宿舍樓一般,始終不見蹤跡,此時的杜瑞明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跑了十幾公裡,可是他想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
很快杜瑞明就發現四周的環境在不斷發生著變化,原本還有接連交替的路燈出現,但是隨著他的奔跑,路燈燈光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到最後就連那微弱的燈光都已經不存在了,四周徹底陷入一片濃稠的黑暗中。
杜瑞明他感覺到黑暗仿佛成為了有實體一般的存在,他的身體在黑暗之中不斷地穿梭,化作實質的粘稠液體將他整個人包裹,他感覺自己像是落入了什麼東西的胃袋之中……
剛剛杜瑞明還一直強忍著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怕自己被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存在抓到,但是當他自己再也沒辦法逃走的時候,杜瑞明卻顧不得那些,他張開嘴巴不斷,嘶吼著王海洋與陳周強的名字。
“王海洋!陳周強!”
“王海洋!陳周強!”
他一聲疊一聲地喊著那兩個人的名字,他的身體卻還在黑暗之中不斷地沉淪,杜瑞明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液體包裹住了,粘稠的液體從腳底一直往上蔓延,依照這種速度,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種東西就會將他的嘴巴鼻子一起堵住,如果真被堵住的話,他可能會窒息而死。
恐懼,害怕……此時的杜瑞明腦子裡麵就隻有這兩種情緒,強大的求生欲讓他開始不停地掙紮起來,但是越掙紮他卻發現自己被那種東西粘得越緊,到最後他更是被其牢牢地套在其中,此時的他就像是蛛網上的獵物似的,再也無法逃脫。
“救命,誰來救救我!”
恐懼堆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完全可以擊垮一個人的靈魂,杜瑞明也不例外。
他的膽子本來就不大,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到了現在這一刻,杜瑞明完全不知道他還能怎麼辦?除了無助地嘶喊著救命之外,杜瑞明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黑暗化作的粘稠液體還在不斷地往上攀登,最後吞沒了他的鼻子嘴巴眼睛,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吞噬了進去……
難道他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
“杜瑞明,杜瑞明?”
“王海洋,杜瑞明怎麼還不醒?他是不是魘住了?要不然我扇他幾巴掌試一試?”
“你動手就是了,跟我說乾什麼?你跟他的關係最好,要是他知道自己被魘住了,肯定會想讓你扇他兩巴掌的。”
“那行,你可要給我作證,是因為他自己睡懵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才打他的,等他醒過來你得這麼說。”
“行行行,隨便你,你怎麼說就怎麼樣,我給你作證還不行嗎?快點動手吧,我瞧著他都快把自己給憋死了。”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王海洋,陳周強,說話的好像是他們兩個人的聲音……
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沉浮了多久,以為自己會死亡的杜瑞明突然感覺自己身體的禁錮好像被放開了,他的四肢慢慢恢複了自由,呼吸似乎乎也不再那麼困難了,就在杜瑞明準備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臉頰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疼痛感刺激到了杜瑞明,他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把推開了正準備往自己臉上呼巴掌的陳周強。
“你乾什麼?”
睜開眼睛的杜瑞明發現此時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而打他巴掌的人是陳周強,剛剛他那一下子險些把陳周強推倒在地上,要不是他扶住了欄杆,堪堪坐穩了身體,現在怕是已經從床鋪上翻了下去。
難道之前的那一切都是他的夢境嗎?他怎麼會在宿舍裡?
醒過來的杜瑞明腦子裡麵殘留著昨天晚上那種被黑暗吞食的恐懼感,他猛地坐了起來,胡亂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想要確定他是不是還活著。
看到她這個模樣,陳周強有一種被冒犯的感覺,他指著杜瑞明的鼻子大聲說道。
“杜瑞明你乾什麼呢?我這個人是貨真價實的直男,剛剛明明是你睡覺睡魘住了,嘴裡一直在喊救命,我才動手揍你的,你可彆以為我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
剛剛杜瑞明醒過來之後就在自己身上摸索著的,那樣子就仿佛一個姑娘似的,陳周強可不得解釋一番,他隻是和杜瑞明是好哥們,可沒想跟他發展什麼社會主義兄弟情。
“不信的話你就問王海洋,他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