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真的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後來,拔完牙,她還是捂著臉。
傅棠舟問:“還疼啊?”
顧新橙搖搖頭,卻故意避開不讓他瞧。
他非要瞧,把她惹惱了,她說:“臉腫了。醜,你不準看。”
原來是不肯讓他瞧見她不漂亮的那一麵。
傅棠舟笑道:“不醜,挺可愛。”
分明半邊臉腫得像個小饅頭。
有些事,發生的時候總是漫不經心。
事後每每想起,都像是埋了一顆智齒,隱隱作痛。
傅棠舟將這個小玻璃瓶拿到靠近太陽的方向,反複地看。
人的智齒萌發於青澀與成熟的交替期,或許沒什麼東西比這更珍貴了。
可惜,再珍貴的東西,也隻是她遺棄的一部分。
傅棠舟的後背靠上沙發,忽然想起,她的牙總是讓他疼的。
那會兒她剛跟著他,他對她做什麼,她都羞澀靦腆。
也不是沒談過戀愛的小屁孩,怎麼就那麼容易臉紅呢?
那是一個周末的午後,陽光正好,就像今天一樣。
他靠在這個沙發上看球賽,顧新橙像隻貓一樣,坐在地毯上,臥在他腿邊陪他。
可惜,她對球賽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看到一半,竟然睡著了。
她挨著他,頭就這麼靠在他大腿上,柔軟的長發攏在一側,露出潔白的後頸,以及耳朵上的那顆淺咖色小痣。
傅棠舟忽然覺得球賽沒意思了。
他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發,像主人愛撫枕在膝上的貓咪。
她菱花般的唇微微翕動,蹭過他的褲子。
這麼一蹭,竟是把他蹭得渾身燥熱。
他的手順著她的衣領向下,壞心眼地捉弄她。
她睫毛輕顫,從淺淺的睡夢中醒來。
她眨了眨眼,問他:“我睡著了嗎?”
他“嗯”了一聲,並沒有停止他的惡作劇。
顧新橙閃躲著,想逃開,卻被他一把扣住後頸。
他輕輕舔了下下唇,問她:“會不會?”
她困惑:“會什麼?”
眼神裡是清澈的光,竟把他襯得像個無惡不作的壞人。
傅棠舟撇開眼,說:“不會就算了。”
這倒激起了她旺盛的好奇心,她拽著他的手,乖巧地問他:“什麼呀?”
他輕嗤一聲,不肯告訴她。
她來了精神,一本正經地說:“不會我可以學啊,我很聰明的。”
他眼底滾過一道暗光,啞著嗓說:“真想學啊?”
她點了點頭。
剩下的事,不能再回憶。
他隻記得他教了她一下午,中間被磕到好多次。
磕一下,疼一下,反反複複,卻叫他欲罷不能。
這種刺激,或許這輩子也沒哪個女人能給他了。
傅棠舟將個小玻璃瓶收了起來,既不放在顯眼之處,也不放在像剛剛那麼隨意的地方。
他看見那些奢侈品袋原封不動地立在牆角,她從來都不稀罕這些東西——她甚至沒有主動向他索要過任何一件禮物。
傅棠舟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再度點開她的頭像。
顧新橙不是愛發朋友圈的人,但偶爾也會有那麼一兩條動態,抱怨一下學習和考試。
可現在,她的朋友圈乾乾淨淨。
比她的臉還乾淨。
顧新橙沒有刪掉朋友圈,她隻是把他拉黑了而已。
多麼可笑,曾經連身體都讓他進去,現在卻連朋友圈都不讓他進了。
一周前的那個夜晚,他睡得挺熟。
他不知道她究竟經曆了什麼,讓她做出這種決定。
傅棠舟在沙發上坐了一陣子,忽然覺得挺沒勁兒。
罷了,不如去喝酒。
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