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7
夜色之中的三裡屯,熱鬨非凡。
這個點兒北京的夜生活剛剛開始,而顧新橙和傅棠舟已經打道回府了。
北京這兩天又降溫了,夜間氣溫回歸零下,春天遲遲不來。
車窗被關得嚴嚴實實,傅棠舟將車內暖風調至最大,又把空調風葉往上打,不讓熱風直對著顧新橙吹。
她冷白的肌膚在黑暗中仿佛被鍍了一層極淡的光,柔軟的發梢落在肩頭,安全帶從肩膀橫過腰際。酒紅色羊毛裙的前襟被壓下一小塊,胸型被勾勒得格外清晰。
傅棠舟移開目光,專心開車。
方才的對話過於尷尬,他一時半會兒也沒心思和顧新橙再聊這個。
他和顧新橙談起目前股權收購的進度,她聽了幾句,便知道這事兒給傅棠舟辦她可以放一百個心。
傅棠舟打著方向盤,顧新橙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眼皮有點兒發沉。
剛來到新公司,她的工作日異常忙碌,大部分時間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即使是周五這種愜意的時刻,她也勻不出更多精力來玩樂。
傅棠舟換了一個話題,試圖挑起她的興趣:“要是真到手五千萬,想好怎麼花了嗎?”
顧新橙想起前幾天傅棠舟那個缺心眼的提議,不禁有點兒憤懣。她怕他又要打她小金庫的主意,便說:“早就想好了。”
傅棠舟問:“嗯?怎麼花?”
顧新橙的手捋著安全帶,頗有些得意地說:“我要享受作為富婆的快樂。”
“富婆的快樂?”
“我要包養一隻年輕的小狼狗,天天陪我玩。”她特地強調了“年輕”二字。
今天剛過完三十歲生日的傅棠舟:“……”
空氣靜默了幾秒。
傅棠舟說:“我現在就給薑經理打個電話。”
顧新橙問:“大半夜打什麼電話?”
傅棠舟一本正經道:“收購計劃取消了。”
顧新橙急得要跳腳:“彆呀。”
談笑之間,車子拐上了四環路,顧新橙擱在包裡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合租的學姐打來的電話。
“你回來了沒有?”學姐問。
“正在回去的路上。”顧新橙說。
學姐說:“我剛剛到家,屋裡暖氣停了,不知道是不是哪兒出了什麼問題。”
顧新橙愣了下,問:“那怎麼辦?”
“我打算去朋友家借住一宿,明天找物業來看看暖氣。”學姐說,“你今晚也彆回來住了,屋子裡凍死個人了。”
顧新橙:“……”
她還想說什麼,學姐已經掛了電話。
這都半夜十二點了,她該去哪兒住啊?
傅棠舟在一旁把這通電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他唇角微勾,說:“沒地方住了?”
顧新橙說:“我住酒店就行了。”
她立刻去翻包,她平時會把身份證放在夾層裡,可是她一摸,居然是空的。
她這才想起來,今天人事部門說要給她辦理入職的各項手續,把她的身份證拿走了。
完蛋了,這下真沒地方住了。
顧新橙想,要不就回去湊合一宿好了。
可一想到冰窖一樣的房間,她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她在南方的時候,冬天沒有空調電熱毯整個人就像死了一樣——何況這是沒有暖氣的北方。
顧新橙默默將包放到一邊,偷偷看了一眼傅棠舟,他正乜斜著眼看她。
她不情不願地說:“我能不能……借你身份證用用?”
傅棠舟嘴角微揚,問:“借身份證乾嘛?”
顧新橙說:“我身份證被人事部門拿走了,沒法去酒店開房了。”
“那不行,”傅棠舟的口吻很嚴肅,“身份證這麼重要的東西,能隨便外借?”
“隻是借你的身份證辦個酒店入住。”顧新橙說。
傅棠舟忽然問:“咱倆是什麼關係?”
顧新橙:“不是朋友嗎?”
傅棠舟:“……不借。”
顧新橙的牙齒咬著下唇,軟著聲音說:“你把身份證借我嘛。”
言語間夾雜了幾分撒嬌的意思。
傅棠舟不為所動,說:“我把身份證借你,你拿去乾壞事,怎麼辦?”
顧新橙懵:“我能乾什麼壞事?”
“剛剛誰說要包養小狼狗的?”傅棠舟揶揄道,“我告訴你啊,現在北京打黃丨掃非,抓得很嚴。你帶個不明不白的男人在酒店,到時候被警察抓了,我得跟著你倒黴。”
顧新橙無語,開個玩笑他也當真了?
傅棠舟意味深長地問:“還找不找小狼狗了?”
顧新橙垂頭喪氣地說:“……不找了。”
他滿意地點了下頭,顧新橙立刻問:“那身份證可以借我了嗎?”
傅棠舟說:“我給你找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