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做菜的時候,是挑的瘦肉多一些的五花肉,這年頭肥肉還貴些。
她先煸炒了五花肉,把裡麵多餘的油份全部撈了出萊,然後煮的時候,還滴了一些老陳醋。
想著孕夫的口味,她還特地給段煙準備了單獨的醋:“我聽人家說,懷孕了愛吃酸。你邊上就是醋,想吃多少自己倒。”
古代什麼東西都是原汁原味的,豬肉也都是沒有任何汙染,糧食喂出來的,吃起來特彆香。
蘇卿還夾了兩筷肉到他碗裡:“你彆顧著吃粉絲,多吃點肉。”
原主薛燦,在外頭是吃好喝好,不過段煙就吃糠咽菜,他到底懷著孕,不比現代時候吃保養品吃到吐的孕婦,需要大量的營養。
豬肉白菜粉條很好吃,段煙吃到撐,也吃得想流淚。
他以前吃過很多山珍海味,雖然愛吃素食,可那素食,譬如雞汁茄條,那也是用幾隻雞,熬出的湯,茄條浸泡在裡麵,彆有風味,
那種素菜,和乾巴巴的炒青菜,那是兩碼事說。
自己的手藝也不太好,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
菜好吃,並不是段煙想哭的理由,他想哭,是想到了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
給人抄書,黃三拿走大部分的錢,他隻能拿到一小部分,他辛辛苦苦掙下來的,等到生孩子的時候,哪有錢來請穩婆。
蘇卿那邊也吃完了,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女人的身體就是飯量大,她做了這麼多,居然被他們兩個人吃得乾乾淨淨的。
她吃飽之後,突然想起什麼來,從自己的袖口裡摸了個荷包出來,丟到段煙那邊:“你拿著吧,自己有什麼要給孩子買的,看著添,不夠再問我要。”
這種“男兒家”的東西,她是不太合適去添置的。
原主畢竟和段煙朝夕相處,而且段煙聰明的很,她不能一來就崩太多人設,免得露出端倪。
段煙盯著那個荷包,荷包鼓鼓的,看起來好像比之前份量還重。
他隻糾結了幾秒鐘的時間,就把荷包拉了過來
拉開來,裡麵果然又不少錢。
他震驚極了:“你去搶錢了?”
蘇卿本來翹著個二郎腿,差點沒有一個後翻連椅子帶人一起摔。
“這個是我親娘留給我的,養女兒的錢。”
她沉默半晌,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來:“我娘好歹是個舉人,還是有點家底的。”
其實原主根本沒有家底,她家已經窮得隻剩這屋子了,當初買段煙的錢,還是賣了田地治了她爹親的病剩下的。
現在給段煙的,是係統裡兌換出來的,為了能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她把自己之前抽到的獎19888軟妹幣全部用了。
係統是按照貨幣購買力一比一兌換的,軟妹幣變成了這裡的流通貨幣,一張百兩銀子的錢莊票子,一些碎銀,還有一些零錢。
這些銀子,對有錢人家來說,不算什麼,辦幾桌宴席,錢輕飄飄就沒了,但對窮人來說,隻管吃穿的話,其實可以過得很好了。
蘇卿之前也不是沒有養過娃,不過那個還是,她的委托人還都挺有錢,這是第一次這麼窮的,她其實也有辦法能賺到錢,可家裡有個孕夫,反正放在空間裡也不會多出錢來,還不如拿出來用。
當然,她留了一部分作為啟動資金,做皇帝不可以,當官總可以吧。
無論如何,她都要努力往上爬,不能當女主輕而易舉捏死的小螞蟻。
段煙沒吭聲了,很顯然,他把蘇卿的話當真了。
他倒沒有太難過,畢竟他們成婚才半年,薛燦這麼亂用錢,都沒有花這筆養孩子的錢,說明這錢很重要,要換做是他是薛燦這個位置,他也不會什麼都說的。
關鍵是他對薛燦這個妻主,本來也沒有太多的期待,是在一起過日子的,而不是投入了少年郎最真摯情誼的妻主,沒有期待,就不會感到傷心。
他捏了捏自己荷包裡的錢,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本以為沒了的東西,失而複得,數量還變多了,段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的眉眼彎彎,露出了由衷的喜悅,有錢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