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宋記 殺豬刀的溫柔 8291 字 6個月前

他的耳朵緋紅一片。

燕帝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他扭頭看向了站在一邊低著頭的楊標。

楊標這時抬頭朝燕帝搖了下頭。

他已勸過, 沒用。且小王爺認定的事,就是先帝在世也是勸不聽, 隻能等他自行覺得無味了, 他自己放手了這事情才算完。

他們這些人要是勸得過火,反把他的性子激起, 越發要跟他們對著乾,到時候徒增是非, 那就不妥了。

燕帝跟著先帝在正德宮住過幾年,再明白他這小王叔性情不過,遂他跟楊標對了一眼,就跟小德王道:“怎麼跟朕說這話來了?這是看上哪家的閨秀了?”

小德王一聽,扭過頭來, 臉蛋兒紅撲撲的,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還謙虛了一下, “不算什麼大家閨秀。”

燕帝這心思片刻間就已百轉千回,心裡已經想著要把小王叔看中的那家刨地三尺, 連家中的螞蟻有幾隻都要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臉上還是帶著點調侃的笑與小王叔道:“小王叔這是,少慕知艾了?”

小王叔撓著紅臉蛋,怪害臊的:“她好可愛。”

燕帝沒想他會這麼答, 一瞬間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讓突然知道這個消息心裡就有點堵的燕帝心裡更堵了。

“那這是哪家的閨秀有這等可愛?”燕帝差點掛不住臉上的笑了。

“她啊,就是個小閨秀, 小小的,臉也小小的,長這麼高,到我肩膀高這樣子,頭發有這麼長,”小德王忙站起,給大侄子比劃,“頭發飄起來的時候太漂亮了……”

他手抖著,嘴裡“攸攸”地比劃著那天小辮子長長的黑發輕輕飄起來的漂亮樣子。

燕帝沒看明白。

但他能差不多明白他這小王叔的意思。

這已是被迷暈頭了。

燕帝原本還想著小王叔的婚事隻能由他做主,這下被人搶到了前頭去,就是這事還是得他點頭才算,他心中也生起了一股怒火。

“是哪位大人的女兒?”他臉上的笑沒了,“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這……”德王又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他臉蛋緋紅,但眼睛清亮,“我不跟你說了,反正就是我出去玩兒,就碰上她了,她家的人新進京呢,父親是戶部的一個小員外郎……”

“就是在禦書房裡,你跟秦老尚書說的那個做事不錯的新員外郎?”燕帝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是也不是,”德王見大侄子挺激動的,他看了大侄子一眼,搖頭道:“我是吃過他家的酒才給他說好話的,那時候我還沒看清小辮子呢。”

“小辮子?”年輕的燕帝覺得他好像一天之內就得了頭疼的毛病了,他揉著頭,有點不想跟他這小王叔說下去了,“這又是什麼叫法?”

“她梳著兩條辮子啊,所以我叫他小辮子。”小德王理直氣壯。

“不是黑頭發,還飄嗎?”

“第一次是辮子,第二次是飄的啊。”德王責怪地看著大侄子,“你怎麼連我說的話都聽不明白了?”

燕帝苦笑,他可能比他小王叔更需要把他父皇給從地底下叫起來。

“那是說,不是那家的?”

“是那家的啊。”德王火了,拍著桌子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跟你說啊?我一趕回來就想著跟你說這事,你就是這樣聽的?”

燕帝不想跟他計較,朝楊標招手,“楊公公。”

楊標木著臉上前,“啟稟聖上,之前小王爺離宮,去了那鳴鼎書院越家之子越連處,隨此子去了他同窗家中做客喝酒,這家人招呼周到,小王爺心道要為這家人說兩句好話,此後,他碰上這家的女兒,此女當天紮了兩條小辮子,遂小王爺稱呼她為小辮子,三天後,王爺去軍屯鎮之前又去見了她一麵,此女頭發是飄的,故而第二次是飄,小王爺說的是也不是,意思是他的好話是為了感謝人家主人請他吃酒才說的,不是為了此女,他公私分明,還請聖上明鑒。”

“就是這個意思,楊標說得好!”小德王重重一頷首。

“你吃了人家的酒,就替人家說好話,這也叫公私分明?”燕帝板臉看著他。

“吃人嘴短嘛。”小德王見他口氣不好,他口氣也不好了,他怪罪地看著燕帝:“我才回來你就又擺臉子給我看,我要娶王妃你也不給我出主意,也不說替我去跟人家家裡提親,你就是這樣對你的長輩的?”

燕帝頭疼,揉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提眼看著小王叔道:“這朕都不知道他們家是怎麼個人家,你總得讓朕心裡有個底罷?”

“那是。”德王看他臉色不好,想了想道:“算了,你先彆忙這事,把你自己的事忙完再說,我去跟小辮子解釋一下,就說你忙,等你忙完了就替我去她家裡提親,你的事要緊,我就先不煩你了。”

燕帝更是苦笑不已,這小王叔!

“好了,喝酒。”小德王提杯就要喝酒,打算把這事先揭過去,讓侄子先忙完再說,不過等杯子一碰嘴,他就想起他之前喝醉了乾的事,便苦著臉放下杯子,跟大侄子訴起了苦來:“唉,先不說提親這事了,小辮子怕是對我有成見呢,我頭一次見她就喝醉了酒做了糊塗事……”

正提杯喝酒的燕帝一口氣把酒噴出來,對著楊標就吼:“他又乾什麼混帳事了?”

楊標站在跟前還沒退,燕帝龍顏大怒,他隻得受著,抱著拂塵彎著腰木著白臉道:“也不是什麼混帳事,就是撒尿的時候沒奴婢近身侍候,不知道係褲腰帶,被人瞧光了。”

燕帝聞言閉眼,撫額喊先帝:“父皇啊……”

父皇啊,這小王叔我帶不住了。

末了,小德王還是高高興興地離宮回了王府,大侄子已跟他說過,等他忙完朝廷手頭的事,等侄媳婦身體一好點,就會好好替他盤算這事。

德王有這話就行了,他皇兄走前就吩咐過他大侄子,讓他大侄子替他選妃的時候好好過過眼。德王雖然覺得娶王妃他自己一個人就行,但怎麼說大侄子也是受皇兄臨終囑咐過,不讓大侄子出這個頭也太不給大侄子麵子了,再說,他皇兄的意思他也不想忤逆,大侄子替他提親,就當是皇兄為他提親主持大局一樣,這事理應如此。

回了王府,夜間淋浴時,從來不在意頭發是怎麼洗的德王這次不再隻顧著玩水了,而是叫楊標把他的頭發多搓兩遍,他跟楊標道:“要搓得跟小辮子一樣的香香的,亮亮的。”

香香的,亮亮的?那是什麼頭發?那叫頭發嗎?

好在楊標是德王打小還在繈褓中的時候就侍候他的,很聽得懂他家小王爺的意思,他家小王爺的意思是人家的頭*發*漂*亮得在發光,散發著香氣,反正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楊標順著他,“那奴婢多給您洗兩遍?”

“使得,”德王高興起來了,手打著大池子中的水,跟楊標笑著道:“我頭發也香香的,明日就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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