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宋記 殺豬刀的溫柔 9104 字 6個月前

“好,你慢著點,手輕點,彆毛毛躁躁的。”大郎訓他。

宋家夜晚點著燈的前堂熱熱鬨鬨,到了睡覺時才各自散去,宋小五最後去了莫叔莫嬸房前站了一會,喊了他們一聲,才歸了自己的房間。

歲月過去,有的人老了,有的人大了,她在宋家呆了十三載了,想想,這每一天的日子過的都是她想過的。

此生,不虧。

第二日宋韌起來,問過大郎他們去應家的事,知道了應家客氣接待了他們,末了還由這家的二老爺出麵在中午接待了他們一頓。

大郎帶著兄弟去,其實也不是去提婚事的,婚事這是媒人的事,他去那邊,借的是拜訪應家人,道謝應家的相救之恩這個名目去的。

應家人懂,因就大郎相中的那位應家小娘子一家都在青州,應家主家那邊給的話是讓大郎過段時間再去應家做客,想來是要等青州那邊的那位應五老爺說過話,應家才會給大郎一個準信。

宋韌聽後,跟他先生道:“大郎他們兄弟這趟去是受了禮遇的,如此看來,應家是打算想要我們這門窮親戚了?”

秦公頷首,“一門四才,窮一時,窮不了一世。”

“看來符大人那邊,我也要早做打算了。”宋韌沉思,因頭見兒郎們緊張地看著他,他笑了起來:“為父心裡有打算,你們不要擔心,這段時日,不管聖旨何時才降,你們不可荒廢功課,可知?”

“書院那邊我們可還要去?”大郎問道,他們這段時日都不去了,師祖也因為精力大不如以前,也把他們帶出來了,父親已經替他請辭了。

“這……”宋韌看向了他先生。

“曾教過你們的夫子,還有山長那,你們需提禮上門拜訪恭敬致謝,至於學堂……”秦公搖頭,“都是要受封的人,也呆不了幾日,就不去了,此次前去拜訪,好好跟你們的同窗道個彆罷。”

“是。”大郎他們應了聲。

宋家人這說過話,各自散去做事,宋韌去了戶部衙門,受到了同僚的好一番熱臉相迎,這次宋韌就淡定多了,竊喜之情所剩無幾,他現在就盼著聖上那邊會不會對他有所安排,還有秦道昭這位老尚書,會不會就此事對他另眼相看。

至於那位德王,宋韌是想感謝都沒法兒感謝,小娘子那邊沒跟他明言,但就此也說明她不想跟他談這事。

隔壁那兩處新宅子啊,還有昨天進他家門的隔壁家人,聽說牛高馬大,臉冷冰冰的不好說話的樣子……

宋韌走到他辦差的案幾前,想著這些事,怔愣了一會兒又搖下了頭。

算了,這事就讓小娘子看著辦罷,與他比起對這個家的用心來,她不逞多讓。

宋小五這頭也知道家裡有宋爹這個明白人,但她與宋爹多年的磨和下來,彼此都知對方性情為人,遂她不說,他不問,她也心安理得。

一連好幾天宋家都熱鬨得很,家裡也專程備了小宴,下了帖子給幫過宋家的那幾位秦公的學生,請他們帶家人過來做客。

這幾家的家裡人沒在宋家露過麵,但秦公這些年受了這些學生背後的家人不少照顧,他的衣裳鞋襪都是這些學生的夫人,還有女兒幫做的,宋張氏一想他們宋家的師祖受了人不少照顧,也有心想好好感謝人家一翻,遂對錢財有點計較的宋夫人一咬牙,去郊村買了一條豬回來,請了屠夫回家殺,要做大宴感謝人家,還打算拿多的做點美味讓人帶回去當是小禮。

家裡人做的吃的,還是送得出手的。

宋小五由著她娘去做,宋韌卻哭笑不得,他娘子為了省幾個錢也是煞費苦心,豬都買回來自己殺了。

宋張氏一並還買了些雞和鴨,還有雞蛋鴨蛋回來,是省了不少錢,尤其是老莫嬸,這錢省得她喜笑顏開,老臉打褶,跟家裡的少年郎中了秀才爺一樣的高興!

這牲畜一買回來,家裡一時就雞飛鴨飛家豬叫,宋韌這個有點喜歡風雅的人對此本來還想說道幾句,一看娘子跟莫嬸兒喜得跟從地上白撿了一百兩銀子似的,這話就不敢說了,摸摸鼻子忍了下來。

算了,這個家本來就是女人們的,她們喜歡就好。

這廂宋家人準備做宴,朝廷秋獮的事情定下了,聖上龍體欠安,不便大動,這次就由皇叔德王帶大臣前去獵場行獵。

時間緊迫,禁衛軍已前去獵場布置,眼看不出五日就要帶人前去西山獵場,德王忙過布軍之後,就急上了。

這一去一回一個來月,他不知道要怎麼把小辮子帶過去才好。

楊標聽說他要把人家十幾歲的小娘子帶到身邊去打獵,那張冰霜一樣的白臉頓時冷得更勝冰霜幾分了。

“楊標,你彆老看著我,你幫我想想辦法。”德王見楊標老盯著他看,主意卻不出一個,更急了。

“您想多了,”楊標冷冷道:“她不會跟您去的。”

“我知道不會,這不,讓你跟我一起想辦法。”德王氣得朝他飛眼刀子,“你成天幫大侄子查這查那,到我頭上了你就不幫了?你彆太偏心了我告訴你!”

楊標一臉漠然。

“楊標!”

楊標漠然。

德王無法了,一屁股坐到椅子裡,自言自語:“我要是悄悄把她擄走,會不會被她打死?”

不用楊標回答,他很快就點了頭,“會的!”

會打死的!不是打死就是掐死。

“那怎麼辦?”德王抬頭,可憐兮兮地喊楊標,“楊標……”

他撒起了嬌,楊標無法,小主公就是他這輩子僅剩的唯一軟肋,他疼愛這個孩子,視他勝過於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主公,不成,她細皮嫩肉的,受不了那行軍的風,且您要去打獵,這四處都是野獸,咱們就是人多,也有看不住的時候,再說此去之人非友是敵,您就不怕到時候有個什麼萬一……”。

德王委屈地扁起了嘴,“可我要是想她怎麼辦?”

不怎麼辦,隔得久了您可能還想不起她來,這次準備帶兩個美貌又乖巧的小侍女過去給小主公開葷的楊標淡道:“您離開一段時間更好,您不是說她已經喜歡上您了?想來您離開一段時間,她隻會想念您,到時候您再出現,她隻會對您更好,您說是不是?”

德王一聽,眼神兒頓時就亮了,點頭不已,“是這個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這道理太不錯了,妥妥的就是這個道理。

小主公刹那又高興了起來,那心花怒放坐都坐不得的模樣豈止是情竇初開,他是完全被人迷了心智,喜怒全係在了她一人身上,而這,實在太危險了。

楊標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心想那一位說的沒錯,事情刻不容緩,該讓小主公把心思放到與他同樣年紀,同樣鮮活如花一樣的人身上了。

這廂小德王跟楊標商討過後,這天趁著空去了新宅子,但宋家忙忙碌碌,他趴在屋子上守了半天,也沒逮到跟小辮子說話的機會。

他看著小辮子跟他的哥哥們說話聊天,有時候還給他們吃的喝的,朝他們招手,還朝他們笑,他嫉妒得心口生疼,鼻子發酸,委屈得不得了。

“都是我的……”德王趴在屋頂剛念完,又見她給那個蹲在她麵前的二舅子擦臉上的汗,他嫉妒都瘋了,急道:“你給他擦什麼?你給我擦啊!”

他說著,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翻身就翻到了宋家前院的大堂坪上。

在堂坪忙碌的宋家人目瞪口呆,齊齊朝這從天而降的人看來。

這時,德王一個眼神就對上了小辮子那雙冷漠的眼,刹那,他畏縮地縮起了肩膀,頭埋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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