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2 / 2)

宋記 殺豬刀的溫柔 11498 字 6個月前

他去問,應該就是這結果了,楊標聽了也放心了,“好,那您問問她的主意去。”

“誒!”德王高高興興地應了,又躡手躡腳地回了寢殿,小心地伏在了她的身邊。

宋小五睡夢中察覺到了身邊的人,她側了點身子枕到了一條從她脖子後伸過去的手臂上,閉著眼問了他一句:“回來了?”

怕打擾到她的德王輕輕聲地回了句:“回來了。”

其後,她沒有了聲響,德王感知了一下確定她睡了,在她發上吻了吻,這才合眼睡了過去。

她就是沒有醒,沒有跟他說很多話,德王也覺得這是他人生當中最最幸福的時候。

宋小五醒來後才拿到鐵衛們帶回來的東西,這是小鬼送給她的生辰禮。

她生辰是上月的事了,小鬼早前知道了自己不在家,給她的生辰禮早備好了,這一份是他親手補到她手上的,宋小五當著他的麵打開翻了翻,看到了兩根比較粗糙的銀簪,便問他道:“自己打的?”

拿書正在考慮要跟小世子念書的德王看著她笑。

這就是了,宋小五把其中一根簪子交到聞杏手裡:“放到木盒裡去。”

木盒裡裝的都是她常佩戴的。

說著,她把另一根細一點的紮進了發髻當中,與他道:“今兒一天都在府裡?”

“下午要去宮裡一趟。”

“什麼時候?”

“申時,就去一會兒,跟大侄子談點事。”大侄子見過臣子後才能確定一些事跟他通氣。

“那回來用晚膳?”

“當然了。”

“那今天我二哥三哥也來,嗯,想不想嶽父也來?”

“不想。”

宋小五看他。

德王扭過頭,有點生氣:“那好吧,一點點想。”

他才不願意回來見小辮子,還有大舅子和老嶽父摻和,他就想簡簡單單地和她在一起。

宋小五嘴角微微揚起:“我家那個小四郎最近琢磨了點事出來,老大那邊也出了點成績,正好府裡出了點新鮮菜,叫他們過來你跟他們好好聊聊,這遠方的消息多聽聽對你有益無害。”

朝廷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可以少管甚至可不管,那都不是他的事,但宋小五還是希望他在掌握用兵之道之餘對於新鮮事物也要保持一定的好奇心,這是一個人能與時俱進的重要素養。

“知道了。”德王還答得心不甘情不願,有持無恐的樣子看得他王妃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德王便什麼都甘願了,屁股又往她那邊挪了挪,清清喉嚨道:“君子正德……”

宋小五看了他手中的書一眼,見是他那位死了但存在感超強的老哥哥所修訂的一本群雄割據時期的思想家所著的一本書,就由著他念去了。

她猜,他的封號就是出自這本書。

下午德王去了宮裡,還給大侄子帶了點石頭魚,他中午帶小辮子去山澗裡撈的,小辮子在樹蔭下煮溪水喝,他就捕魚給她吃,他想讓小辮子知道他的厲害,一不小心就撈多了,就拿了幾條過來給大侄子也嘗嘗鮮。

燕帝見到魚桶,親手接了過來:“今天這天熱,怎麼就出去捉魚去了?”

“我帶我王妃散心啊。”

燕帝不由往外看了看天,“這天氣?”

“我王妃才沒那麼嬌氣。”背著她去,一路走得極其小心翼翼,從來沒有這麼小心過的德王還理直氣壯。

好吧,燕帝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還是提醒了他一句:“這是你的頭一個孩子,是朕的弟弟,讓楊標看緊點,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就不能是妹妹?”德王這一聽不高興了,斜眼看他。

燕帝被他逗得發笑,“行了,妹妹朕也認,行罷?”

德王帶來的跟他一樣活蹦亂跳的石頭魚確實討好了燕帝的心,孫總管不在,他還讓人去叫了過來,打算把魚交到他手裡,親自去禦膳房盯著人弄。

“今晚你也留下來,跟朕一道用膳。”派人去叫人後,燕帝跟德王道。

“不了,我要回家陪我王妃一起吃,天天見你有什麼好呆的?我都看煩你了,你快跟我說說,那陳光仲到底是個啥意思,他不會跟我對著乾罷?”隻想快點回去的德王直入正題。

“沒問題了,他那邊朕設了個圈把他帶進去了,這次他跟你站一邊,不敢也不會拆你的台,你隻管放心。”燕帝跟他小王叔詳說了起來。

等德王回去,宋韌也跟著兒子們來了德王府,見到女兒還抬著下巴道:“這可是你們請我來我不得不來的。”

要是不請他都不來呢。

宋大人正跟他家小娘子在置著氣。

宋小五前麵朝她母親討要了一壇原本做給她爹喝的調理身體的藥酒給楊公公喝,楊公公那副身板也是外強中乾,再不大補的話宋小五怕他一倒就是藥石罔聞,是以在楊公公一場小病連太醫都用上後都痊愈得極慢後,她叫來了府裡對調理身體很有一手的吾大夫跟著他把了幾天的脈,細致診用了一番,見宋大人的藥酒對楊公公管用,她就征用了一壇。

而且她說了以後用十壇補上,但這也抵不住宋大人生氣,罵她為小沒良心的。

這廂,宋二郎在旁憨笑,宋三郎左顧右盼跟沒聽到他們爹生氣似的,一個個都靠不住,宋小五似笑非笑地瞥了這兩個幫著老爹跟她對著乾的蘿卜條,真是她嫁出去了,這一個兩個都不怕她了。

她這一瞥,還是三郎先認慫,隻見他乾咳了一聲,跟他爹道:“爹,坐。”

宋爹這才坐下來。

宋小五把給他做的那小盆辣肉推到他麵前:“嘗嘗,好聽的話就帶點回去。”

宋韌猶豫了下,眼睛看向女兒,見她神色如常才探出手,肉到嘴裡沒兩下,他清了清喉嚨:“做了很多啊?”

“不少。”

“下酒倒是好。”

“給你拿兩斤。”

“才兩斤?”宋大人大叫了起來:“你把我生生等了三年一口都沒嘗過的酒給了……”

“一共才做出五斤來。”宋小五無奈,打斷了他。

“那五斤,不能再少了!”宋大人斬釘截鐵。

“是啊,不能再少了,爹好這口,他喜歡。”三郎幫腔,連連點頭。

宋小五笑看了他一眼,又看他看啞了,才回頭跟宋爹道:“四斤罷,分一斤給師祖。”

“那個不用你管,”宋大人大方地擺擺手,“四斤就四斤罷,叫人裝上。”

“對對對,現在就給,省得有些人回來了就昧下不給了。”三郎又不怕死地附和上了,眼見為憑,手見為實,拿到手上的才算是自己的。

宋小五刹那覺得他們家三郎的膽壯得可以與天肩並肩了,不由眯眼朝他看去,三郎被她瞪得害怕,沒出息地彆過了臉。

宋大人聽了痛心疾首地斥他們宋家的小沒良心的:“你看看你,偏心偏成什麼樣兒了!”

宋小五被他們鬨得頭疼,眼睛一瞪,“再鬨都給我回去,什麼都沒有。”

不過事情到底不是她說了算的,等她那小鬼回來,一對上父子三個,小鬼就進入了戰鬥雞狀態,眉頭倒豎跟嶽父和大舅子們扛上了,還是後來吃飽了唇槍舌劍足夠了,這四個人才好好說起話來,這一說直說到快入宵禁,宋家家裡人來催,這父子三人才踩著時辰離去。

嶽父他們走後,德王頭枕在王妃的肩膀上歇息,跟王妃道:“嶽父好小心啊。”

做了事都不敢搶功勞,捧陳光仲都要捧出一片彩虹天來了。

至於嶽父問他的覺不覺得有這麼個嶽父老子覺得丟不丟人,德王真覺得沒什麼好丟人的,古往今來皆是勝者為王,就如現在得勢的陳光仲以前的醜事都不需要他親自去掩,下麵多的是人幫他去掩,還隻字不提。

“他要給大郎他們還有你鋪路,現在小心低調方為上策。”他把風頭搶光了,大郎他們就不好出頭了。

“我?”

“現在你也是他的兒子了,”宋小五偏頭親了親他的臉,“你以後必會光芒萬丈,他的就是替你少得罪些人,多結些善緣,他退一步,你們就能往前走十步。”

這就是一個父親為兒子們做的最心甘情意的退讓,哪怕因此必須掩去自己的光華,駝下自己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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