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有一個熊孩子就是災難,但如果有四個呢?那叫災難片。
她現在就生活在災難片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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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宋家幾個兒子一上桌,沒半晌就把宋小五跟莫叔烙的三十張餅吃完了。
宋韌還好,吃了五張,宋張氏讓著兒女,吃了一張就不拿了,她吃的第二張還是宋小五見哥哥們快把餅吃完了,從他們手下搶了一張放到她手中的。
這頓晚膳做的紮實,放足了油,餅裡還放了蔥,宋大郎他們晚上就沒吃得這麼飽足過,吃完宋家那性子外向的宋三哥捧著肚子頭湊到妹妹麵前,討好地道:“妹妹,明個兒還給三哥做唄?”
宋二哥也想吃,護食的他嘴裡還有著一口,舍不得咽地含著看著妹妹,那副饞樣子,宋小五看了一眼,不想看第二眼。
宋小五沒吭聲。
小五不愛說話,家裡人都知道,宋三哥不以為然,頭湊妹妹跟前,額頭就快挨著她的鼻子了,“妹妹,做唄,好吃,三哥喜歡。”
你喜歡?你還喜歡銀子,怎麼不見銀子飛到你手裡?凡事不是喜歡就能得到的,年輕人。
宋小五抬了抬眼皮,拿筷子抵住宋三哥的頭,推著他往後退,“油。”
宋三哥嘟著油嘴,“妹妹,三哥明個兒得空給你做小泥人呢。”
宋小五不搭理他,張開嘴,讓宋張氏喂了她一口菜。
這個家裡,宋張氏最疼她,宋小五也跟她最親,從這個家裡她現在隻允許宋張氏還抱抱她就可看出。
宋小五跟母親最親,得來的是宋張氏毫無保留的偏愛,她這頭見三兒誆妹妹明個兒也烙餅吃,便說道:“小五還小……”
“且懶。”宋韌在旁插了一句。
宋張氏本來想說小五還小,怎麼能讓小妹妹給你們做飯吃,得了相公的打斷,啼笑皆非地看向了說話的宋韌。
對於這個老說她懶,還給她取了個小名叫懶懶,甚喜逗著她玩兒的爹,宋小五一貫把他當高齡熊孩子看待,這廂她連眼皮都懶得撩一下,無動於衷地吃著她那塊還沒咬完的餅。
“磨的麥子粉還有很多,娘明個兒給你們烙。”宋張氏怕相公又叫自家小娘子懶懶,一個小娘子叫懶懶,這小名兒可不好聽,便連忙跟兒子們道。
“娘也會做?”宋小二郎趕緊咽了口中含了半天的餅。
“會的。”看了幾眼就會了,這個不難,且還有莫叔幫忙。
“那娘多做幾張,我們中午帶去學堂去,可香了,沒吃過這般好吃的。”
“好,也不等明兒了,等會娘去灶房做些,給你們明兒帶去。”宋張氏以前身邊還有兩個丫鬟,但丫鬟們長大不願意呆在家裡了,哭著求去,她拿了她們的那點贖身銀子就放了她們走,省得強留反成仇,現眼下家中隻有莫嬸這個老婆子幫著她一道做家事,但莫嬸昨天被她打發到隔縣的姐姐家那去送東西了,不在家,這幾天家事得她一個人忙。
“天黑了,娘,今兒就算了,”一家人快吃完了,就小妹在咬著最後的那一小塊餅,她曆來吃的慢,餅拿在手上也不占碗,宋大郎便起身收拾起了碗筷,“明兒再做也不遲。”
宋大郎已有十一歲了,家裡是個什麼樣,他看在眼裡心裡有數,遂他念書向來刻苦,這次去本家祭祖回來,他更是異常努力。
“沒事,燒著火有光,看的見。”宋張氏想給兒子們做些吃食帶去學堂明兒吃,辛苦一點也無妨,不是什麼事。
“明兒做吧,你今兒也忙一天了。”這廂宋韌開了口。
他這一說,宋張氏整張臉都柔和了下來,她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頭,靠近宋韌輕聲道:“今兒下午洗衣裳小五怕水冰了我的手,來來回回給我打了不下十次的灶水。”
黃昏又說要給爹做菜吃,其實是想讓她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