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第 225 章(2 / 2)

宋記 殺豬刀的溫柔 8272 字 6個月前

宋小五摸了摸他的頭,回頭朝屋裡的臣屬道:“事情就定下了,多謝這段時日各位的努力,來日再見。”

起初是德王不想讓他們提前走,避開來都城的一行人,說來,這於宋小五沒有意義,她既然要上都城,皇帝早知道晚知道,無甚區彆,但就是沒有區彆,她丈夫的心意不想辜負,是以她就依了他的意,按他所規劃的秘密路線走。

早前有異士前來投奔向德王獻圖,從北晏越過一座山,從這邊走一條河道,到燕都隻要八日的行程。

這河道早前已由王府勘察完畢,並且山已被挖出了一條暗道,需走兩天的山道半天就可走完到達此條長河,德王本是不想讓他王妃和世子走這條還是有些險的險道的,但他想多留王妃幾日的心過於強烈……

再來,他知道王妃喜歡。

王妃果然喜歡,看到他拿出的河道圖眼整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八百年都不想召見一次的師爺們也召見了,花了好幾個時辰興致勃勃跟他們討論這次經雪山流下形成的河流對沿河兩岸百姓的影響……

討論了好幾次都意猶未儘。

每次經此討論的話都不一樣。

討論得德王的心都變得暗淡無光了起來。

“王妃大義,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王妃娘娘,世子大人……”

“王先生,請,”有師爺拱手正要大說特說,識眼色的世子打斷了他,“我正好有事想跟您幾位再請教一番,請先生們與我出去細說。”

世子把人帶了出去,把書房留給了即將要告彆的父母。

他們走了,宋小五走了過去,低頭看著此時已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上的袍子不語的德王。

他就是不語。

“怎麼了?”宋小五問完,知是自己明知故問,不禁啞然,抱著他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她的語氣太輕鬆,一直苦悶著的德王聞聲不由有些氣惱,皺著眉頭不悅地看向她。

離開他就這般高興?

宋小五確是開心的,她不討厭晏地的生活,甚至因為有很明確的目標過得很專注,但這次要走的秘密路線確實挑起了她的興趣,河道神奇的走勢和沿路壯麗的風景此為其一,另一則,則是她能坐上王府一位造船大家造的船。

這船下水的時候她坐過一次,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能坐上這艘集合了諸多人智慧的精密大船遠行。

她很久沒有體味過這種為新奇的事物盎然有趣的心情了,這一次心情來得莫名其妙,也來得讓她極度驚喜。

“誰曉得。”她有多高興,德王就有多氣惱,且真正地生氣了。

“這次由我去,下次就由我帶你去。”他真生氣了,不過王妃不以為忤,靠著他悠悠地道。

德王沉默。

誰稀罕。

不過她的話還是讓德王的心情好多了,他是真的很生氣,但一想小辮子不知要離開多久,不知要有多久才見到她,時間用來生氣太可惜。

以前他短暫地離開她的時候就很煎熬,現在是她離開,他知曉這次隻會比以往的每一次更煎熬。

她在,他們不時時在一起,但他一回頭一想她就能找到她,往後就不會了,他要找不到他。

德王不由地抱緊了她,難過了起來。

“你剛才很好看,”德王帶著心酸說道:“你一跟他們說話,樣子就極美極美,我想把你留下來。”

把光芒萬丈的她留在身邊,天天看著。

他的話讓宋小五笑了起來,她貼著他的臉,抬頭看他,“你會為我高興嗎?”

德王挑眉,為她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疑惑不已。

“上輩子,我是一個很容易對未知的事情很感興趣,並享受追尋過程的人,我家的老輩說,我那異於常人的活力,是我最終被他選上成為當家人最為至關重要的原因……”宋小五說到這,看他聽得認真,不由一笑。

“然後呢?”小辮子不愛說以前的事,有時候他試探她都不接口,很難得她主動提起,德王很想聽。

“後來我遭受了一些背叛和挫折,自認為看透看輕了人生,變得對一切不甚在意,”宋小五摸著他認真抿著的嘴,他把心弦掛在她身上的樣子真好看,“我失去了我的活力,我失敗了,最為關鍵的是,我認同了我的這種失敗,我放棄了自己,認為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是沒有意義的。”

“怎麼會?”德王不認同,皺著眉不滿地看著她,“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長在了我的眼睛裡,你很美很美。”

非常特彆非常美,特彆到、美到一次他就難以忘記。

宋小五點頭,沒有辯駁,接道:“後來我遇到了你……”

德王看著她。

“和你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夜,這些年的日子加一塊就漸漸地成了我現在的樣子,許是這些年你陪我走過了日月,讓我重新嘗到酸甜苦辣的滋味。就在前幾天,你拿出地圖給我看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眼前一亮,一切豁然開朗的感覺,我突然對那新奇的事物興致盎然,有種強烈想去了解未知事情的衝動,就像生命突然冷不丁地重新給我打開了大門,我一刹那間就體會到那些強烈的喜樂在我身體裡流動的感覺,在這幾天,我感覺那些我曾失去的生命完完整整地一分不少地回到了我的身體裡,你說,我該不該高興?”

宋小五異常認真地盯著他的臉,輕聲問他:“你為我高興嗎?”

“高興,”德王酸了鼻子,但,“我很高興,但我更想知道是誰背叛了你。”

他想打死那個人。

他憤憤不平的語氣讓宋小五笑了起來。

德王也笑了,他緊緊地抱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鼻抵鼻,在她的嘴間啞聲又緊張地問道:“真真是因我嗎?”

是因他,重新快活了起來嗎?

“是的。”對的,是因為他。

“太好了,”德王閉上眼,他的心裡又苦又甜,但甜的滋味壓過了一切,慶幸的滋味壓過了一切,“太好了……”

太好了,她是他的全部,她說,他也是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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