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轉動的沙沙聲停止,詭異危險的觸須趴在地上,偶爾幾隻眼睛隨著人類的移動緩緩轉動一下。
像寵物打量主人的行為,不見先前的狂躁。
食堂安靜下來,沈長明也停下了敲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地上的觸須,害怕它們突然衝上來。
一分、兩分……五分、六分鐘過去了,觸須已經無動於衷。
安全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離那些觸須最近斷腿的老教師連忙往前爬,鮮血在食堂的青花石上拖出長長一條血路。
老教師麵色陰狠滿眼憤恨,直衝沈長明而去,繞過幾人她一把抓住沈長明的腳腕。
“你為什麼不早點救我們!是你害得我沒了腿!你打算怎麼賠!!!”
憤怒、悲痛、絕望、怨懟……
老教師手勁很大,捏的沈長明有些生疼。
沈長明低頭看向腳下的老人沒有回答,隻是平靜的盯著不知道想什麼。
沈長明不說話,老教師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仿佛抓住了對方的把柄:“你這個害人精!你該死!你看著我們死!你是殺人犯!”
周圍的人默默聽著,臉上多多少少也開始表現出憤怒和厭惡,甚至產生了一股恨意,恨不得沈薇雨去死。
老師說的沒錯,都是沈薇雨害死大家的,如果沈薇雨早點讓這些怪物安靜下來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甚至他們學校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沈薇雨的錯!
“沈薇雨是殺人犯。”
“沈薇雨太自私了!”
“為什麼不早點救我們?”
“你們乾什麼,是沈薇雨救了我們啊。”
“沈薇雨該死!”
一些不和諧的辯解被淹沒在四五十個人的聲音之下。
“你要賠我雙腿,你還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你還要坐牢!”
老教師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纏繞著沈長明,周圍的附和更讓她覺得這些都是沈長明應該做的。
“噗嗤——”
一條眼珠緩慢轉動的觸須如箭一般衝上來,刺穿老教師的頭顱,然後卷著屍體回到遠處慢慢吞噬。
食堂重新恢複安靜,在沒有人敢開口出聲。
楚辭鬆開抓著沈長明衣服的手,轉而牽住沈長明的手指。
沈長明轉頭掃向身邊的少年,少年縮了縮脖子小聲回答:“我害怕。”
誰也沒看到,楚辭垂在身側的左手掌心一隻血紅的眼睛突然翻出,但很快又消失,什麼也沒留下。
再沒有人發瘋搗亂,沈長明才抬腳朝著之前韓俊破開的窗戶走去。
老教師的死就像是一種警告,誰也不敢繼續開口出聲,一個個緊緊跟著沈長明,連帶著心中不久前對沈長明的埋怨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順利從食堂逃出,便發現食堂周圍所有的觸須都陷入了安靜,而百米之外的觸須還在晃動活躍,同時在感受到獵物的氣息時飛快趕過來。
“往左邊。”沈長明回頭看了一眼便帶著楚辭立馬往食堂後的小樹林跑。
“哎,等等我們啊!”
“我們現在去哪裡?”楚辭緊緊抓著沈長明的手,“食堂後麵有圍牆。”
圍牆意味著死路。
七拐八彎躲開部分觸須的襲擊,有人被拖走,也有人順利逃過一劫。
小樹林並不大,平時走路十分鐘就能倒頭。
等到高牆前,一個個人都傻了。
兩米多的牆怎麼過得去?
“放開。”沈長明走到牆下二話不說就開始撩衣袖。
楚辭鬆開沈長明的手又立馬抓住她的衣服,他慌張的開口,語氣帶著哭腔:“可不可以帶上我?我不想留在這裡。”
將衣袖全部卷到手肘上,沈長明歪頭看了一眼楚辭半蹲下,她雙手交疊舉在與下巴水平的位置:“上來。”
“這……”盯著紮著馬步的女生,楚辭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