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在申華市還能有這種看上去黃皮寡瘦的人,衣不蔽體也不知道哪裡流竄來跟乞丐一樣。
沈長明從兩人的姿態中猜出她們一定不會上這趟公交。
“長林站到了,請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配合後門下車,開門請當心。”
廣播裡女人冰冷機械的聲音逐字經過精密設定的回蕩在車廂內,隨著廣播結束,前後車門“吱呀”一聲打開。
車廂內沒有人下車。
沈長明看著那塊簡易生鏽斑駁的長林站牌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中26路公交車似乎沒有這麼一站。
公交車隻停靠了短短幾秒,司機看沒有乘客上下就打算快速趕往下一站。
車門即將合上,這時停車牌旁邊的一老一少卻動了,她們移動身體往前,跟木偶一般每個關節都僵硬異常。
看上去遲鈍呆滯的兩人反應極快,那老人右手一把抓住門邊,兩扇門葉撞擊在枯瘦漆黑的手指上,看的坐在前方的乘客吸了一口涼氣。
車門重新打開,老人和小孩上了公交,隨之還有一股從外麵湧進來的屬於夜的寒意。
車門終於合上,司機踩下油門,公交車重新在昏暗的馬路上行駛。
上車後老人拉著小孩從車廂前往後走,前方有很多空位置兩人都沒有看一眼,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後麵的座位。
沈長明想這祖孫兩人肯定是想坐最後麵,可走到中間那老人毫無預兆的在沈長明旁邊坐了下來,小孩安靜的停在老人身邊,依舊看著最後的座位像是被定住。
在老人落座的一瞬間沈長明心口一跳,不知為何有點不舒服,不等她去細想那點不自在,一股惡臭從老人身上傳來,覆蓋了大半的空間。
作為一位高中教師,沈長明所受的教育讓她隱忍著沒有立刻起身換到其她座位,反正還有三站她就下車。
周圍其她人就顯然沒有那麼友好。
“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把窗戶開一下通通氣。”
“那孩子不會把屎拉褲襠了吧,大人怎麼也不清理了再帶孩子上車。”
“趕車吧,是叫花子吧?”
“你看那孩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窗戶打開了,車內換氣也被司機打開,可車廂裡的臭味並沒有好轉,倒是因為這個惡臭讓車內氣氛活躍了不少。
城市人會努力不去嘲諷那些弱勢群體,可當一個兩個起了頭,為顯得合群或者優越感的到助長,那維持的表麵紳士將都不複存在。
老人和小孩僵直的一動不動,好像被議論的不是她們,又像是羞愧的維持著鎮定。
沈長明聽著車內乘客話裡有意無意顯現的高高在上,聞著老人身上的臭味有點煩躁,她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眸子陡然一縮。
赫然躍入視線的是晚上:20點41分!
26路公交車五點半出發,途徑一般耗費兩個小時左右到達終點站,按理說最遲她們八點就可以抵達城北站,現在已經多出一個多小時。
何況今天司機開的並不慢,以沈長明往日的經驗她們應該在七點半之前就可以到達城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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