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九州三十六陸。
九州之中最小的東祁玄州有三國,分彆是西玄、東應、湘淮。
三國以西玄為尊,而西玄以女為尊。
西玄國。
鳳城。
木輪轆轆,淡藍的垂簾遮擋著車內的景象,白頭紅尾的鹿蜀拉著馬車進入城門。
馬車周圍四個身穿水藍色的麵具男人相隨,引人注目。
車內。
粉衣丫鬟梳著兩條麻花辮盤在腦後,她聽著簾外西玄百姓的議論聲,眼眶通紅。
“殿下,我們到鳳城了。”
“嗯。”軟榻上的青年低頭輕輕摩挲著手腕上翠綠色的手環,掩蓋住眸子深處的哀傷和彷徨,“雲秀,以後喚我公子就好,我已經不是東應的七皇子。”
何況,他這次前來西玄是為了和親,屆時他的妻主將是西玄的皇女,身份尊貴才當得起一聲殿下,他不過是那些皇女後院眾多男人之一。
“是……公子……”一想到七皇子要嫁給什麼勞什子的皇女,雲秀就忍不住眼淚集聚。
東應皇帝竟是無情至此,哪怕是讓七皇子去做個質子也好過和親,讓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屈居後院,還有什麼比這更羞辱人的?
明明七皇子在靈術各方麵上的造詣那麼高,難道就因為他家殿沒有母家撐腰心地善良好欺負?
沒有人在意東應七皇子的心情,馬車沿著街道速度沒有一點減慢,直到在皇宮門口被看門的侍衛攔下。
“車內何人?”
“東應七皇子,前來和親。”車外的隨行護衛開口,取下腰間的令牌。
女侍衛看了一眼令牌放下扶住身側長刀的手,但依舊沒有放行:“西玄有規定,三品之下官職不得驅車入宮,請七皇子下車進宮。”
“公子……”什麼三品之下不得驅車入宮,直聽的人火冒三丈,雲秀咬住下嘴唇,心疼的盯著自家殿下。
“下去吧。”鬆開摩挲鐲子的手,青年從軟榻上起身往外去。
這裡已經不是東應國,他是東應皇帝送過來和親的,是棄子,是物件,身份地位擺在那來,身在西玄國隻能按照西玄國的規矩來辦。
二人剛下去就看到一輛馬車從旁邊過去,車上坐著一個女人,絲毫沒有遭受侍衛的阻攔。
在東應國時,殿下又是何等尊貴?哪裡容得人這般對待?
東應同行護衛不得入內,隻有雲秀壓抑著心底的鬱氣跟隨在七皇子身後進入皇宮中。
皇宮宮道萬千,連一個引路人都沒有,二人隻得沿著宮人來往最頻繁的路走。
今日,西玄設宴迎接東應皇子,儘管沒有將這皇子放在心上,該有的倒是沒有少。
主仆二人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找到養息院。
雲秀被宮人擋在院外,隻允許七皇子一人進入。
院口石門堆砌,院內儘管已過花季,依舊花香四溢百花齊放。
踩著青石板穿過花叢,就看到院子中央做了二十幾人,大部分都是西玄皇族,隻有三四人是朝中大臣。
聽到腳步聲,院內的說話聲立即停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