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盈:“…………”
此時天真的黑了,大隊場院那裡已經點起了馬燈,甚至走車的村道都掛上了。為了收麥子,日常珍貴的煤油,這會兒也不要錢似的點。
林盈盈望著那星星點點的燈火,有那麼一束正好籠到霍青山那挺拔的身影,她不由得笑起來,心裡一片溫柔。
真是個可愛的男人呢。
她站了一會兒感覺有蚊子,就想轉身要回去,卻碰上一個老太太一手拎著馬燈,一手端著個笸籮,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對著她笑。
黑燈瞎火的,林盈盈一下子想起前世被人安利的老聊齋電視劇,嚇得她一個激靈,“大娘,你乾啥呢?”
霍母溫柔地笑道:“閨女,我是青山的娘啊。”
霍母雖然頭發花白,臉上滄桑,但是五官依然可見年輕時的俊俏模樣。
林盈盈鬆了口氣,笑得十分乖巧,“大娘,你好。”
霍母把笸籮端給她,小聲道:“閨女,青山那手藝丟人,你嘗嘗我做的,你要愛吃,以後我還給你做。”
林盈盈忙接了,甜甜一笑,“謝謝大娘。”
霍母瞅瞅兒子洗衣服的河邊,趕緊叮囑,“閨女你彆跟青山說啊,他說你爸媽同意之前不許我來找你。你快回去吃吧,趁熱吃才香呢。”
她仿佛做賊一樣,還用衣服把馬燈遮一遮悄悄地離開。
林盈盈提醒她,“大娘,你小心點看路,彆摔了!”
霍母:“我曉得,你猛吃啊彆留過夜,會酸的。”
林盈盈也沒回去,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鋪上手帕坐下,開始品嘗霍母給的餅。
這是用花生油烙的韭菜雞蛋餅,雖然不是發麵的,但是柔韌筋道口感很好,裡麵的韭菜雞蛋料很足,鮮鹹清香,非常好吃。
林盈盈原本因為天熱不怎麼餓,這會兒不知不覺居然吃掉一個餅!
她打個飽嗝,揉了揉肚子,真的好好吃啊!
她看看笸籮裡還剩下兩個餅,實在是吃不下,留著就壞了,給彆人她舍不的。如果是她的餅乾或者糖,她給人就給人了,但這是霍青山娘特意給她做的,是人家的心意。
知青點門口已經掛上了馬燈,是給下夜班回來吃飯的知青們照路用的。
林盈盈起身看了看,就見霍青山端著臉盆大步走過來,他頭發濕淋淋的滴著水,弄得襯衣都半濕,倒像是去河裡洗冷水澡了。
林盈盈看見他,就把小笸籮藏在一邊,用裡麵的小包袱捧著餅迎過去,“哎呀青山哥,好巧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晚上光線晦暗,霍青山的眉眼看起來沒有那麼冷峻,目光似乎都溫柔起來。
“給你。”他將搪瓷盆遞過去,裡麵還有她的衣服,已經洗乾淨了。
林盈盈先把手裡的餅舉給他,“青山哥,你嘗嘗我做的餅,可香呢!”
霍青山:“???”
林盈盈踮腳努力舉到他嘴邊,讓他咬一口嘗嘗。
霍青山咬了一口,那餅的味兒一入嘴他就明白怎麼回事。
這老太太!
林盈盈眉眼彎彎,獻寶一樣看他,“好吃嗎?”
霍青山咽下去,點點頭。
林盈盈卻固執地問:“好吃嗎?”
霍青山:“好吃!”
林盈盈高興得笑起來,得意道:“我廚藝還行吧?以後我還給你做呀~~”
橘黃色的燈光裡,她那張本就清麗出眾的臉蛋因為歡笑顯得尤為絕色,雙眸波光瀲灩,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任何人都會問:這樣的美好,為什麼會落在自己頭上?
霍青山心裡塌了一塊,他勾了勾唇角,決定不讓她那麼得意,“恩,嘗著有三四十年的廚藝功夫。”
林盈盈嬌呼一聲,跺腳,“你狗鼻子呀。”
霍青山的聲音淡淡的,卻帶上兩分笑意,“從小吃到大,一聞就知道。”
林盈盈立刻讓他吃掉,嬌嗔,“不許回去說,要不大娘以後不給我吃了。”
霍青山點點頭,“你吃飽了?”
林盈盈:“當然,要不能舍得留給你麼,我多自私呢。哼~”
霍青山默默地吃餅,他吃得很快,兩個餅幾口就塞下去了。他道:“不早了,回去吧。”
晚上運麥子的回來吃飯的,人來人往,讓人看見對她影響不好。
林盈盈把小笸籮塞給他,端著盆跟他拜拜,走了兩步又回頭,“明天早上來接我去公社呀。”
霍青山:“行。”
他站在那裡要目送她走進知青點的院門再離開。
忽然,他看著她放下盆轉身小鳥投林一樣朝他飛奔過來。
林盈盈縱體撲入他懷裡,一把抱住他的腰,臉頰緊緊地貼在他濕漉漉的胸口上,聽著他堅定有力的心跳錯亂一樣撲通撲通。
她嬌笑,“霍青山,我好喜歡你鴨~~”
這一刻,霍青山非常清楚自己有塊陣地不受控製地徹底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