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霍青湖和謝雲回家,同來的還有謝三叔,霍青芳等人去學習家裡人少,霍母嫌吃飯的時候冷清就讓他也過來吃飯。
謝三叔聽說霍青山要歸隊,少不得還跟以前似的仔細叮囑叮囑,“等晚上大家來喝酒,咱們爺們兒多喝兩盅。”
霍青湖嘟著嘴比林盈盈還難受的樣子,他舍不得大哥。
吃過飯謝三叔說回去抓隻不下蛋的母雞過來,讓霍母殺了晚上加菜燉一鍋,這樣葷素都有了,也不用多忙活。
霍青山幫霍母把碗筷收走,就見林盈盈和霍青湖倆坐在桌前發呆,謝雲看看這個瞅瞅那個。
他笑了笑,敲敲霍青湖的頭,“還不去上學?謝雲等你呢。”
霍青湖機械地站起來,“哦。”扭頭就往外走。謝雲立刻跟上。
霍青山跟著出去,到了院門口才出聲,“青湖。”
霍青湖聞言回頭看他,“大哥。”
“好好學習,等大哥那邊安頓好,也接你和娘過去。”
霍青山早有打算,等霍青芳和霍青荷嫁人,霍青峰也長大懂事可以成家立業,他就把娘和小弟小妹接走。
霍青湖一聽,雙眼立刻晶亮,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興奮地問:“大哥,真的?”
霍青山笑了笑,“當然。大哥過兩天就回部隊,你嫂子先留在家裡,你要幫大哥好好照顧娘和嫂子呀。”
霍青湖挺了挺胸脯,一副大人的樣子,“當然,大哥你放心吧。”
霍青山就點點頭,讓他們去上學。
路上,謝雲撅著嘴不樂意,開始低落了,大哥隻說接三哥走,都沒說接自己,嗯,不開心。
霍青湖踢了他一腳,“你乾嘛呢?拉著臉跟妖精嫂子似的,可以掛油瓶了。”
謝雲:“你要跟大哥走了,都不帶我。”
霍青湖:“誰說不帶你的,隻要三叔同意,我去哪裡就帶你去哪裡。”
謝雲立刻高興了,一把抱住霍青湖,“三哥你真好,我和你相依為命了。”
霍青湖牙疼,“你有爹呢,胡說八道。”
謝雲歎了口氣,學出一副滄桑的樣子幽幽歎息,“哎,我爹不是要給我找個後娘嗎?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到時候還算我爹嗎?”
霍青湖想起自己爹,大伯娘和三嬸總是悄悄跟他說爹是被他克死的,他是個小累贅,等娘改嫁找個後爹肯定就不要他了。
嗯,幸好娘沒有改嫁。
最好三叔也不給謝雲找個後娘。
他腦子一轉,對謝雲道:“咱留意一下,以後三叔去相親咱們就打聽打聽,看看那女人咋樣,要是和那個王香雲似的,咱就給攪黃了。”
謝雲頓時眼睛裡燃起了小火苗,“三哥你真有辦法,咱就這麼辦。”
家裡,霍青山回轉,看林盈盈還坐在堂屋發呆呢。
他握住她的肩頭,“不去睡午覺?”
林盈盈立刻抱住他的手臂,“不想睡,我怕我睡醒你就走了。”
霍青山被她弄得心尖酸酸的,“後天一早走呢。”
林盈盈:“其實就是明天晚上。嗚嗚……”一想到明天晚上青山哥就走了,她好舍不得啊。
霍青山直接給她抱起來,“去午睡吧。”如果不睡覺,她更要胡思亂想,到時候一下午都得怏怏不樂的,誰也彆舒服。
林盈盈抱著他的腰,讓他□□,霍青山便順從地躺下給她當抱枕。
她把毛茸茸的腦袋塞在他頸下,拱來拱去的,恨不得鑽到他身體裡去。
霍青山攬著她,大手揉揉她的後背,輕輕地拍拍哄她入睡。她卻偏要努力撐著眼皮盯著他,似乎一閉眼就要少看一眼似的。
霍青山被她弄得心裡越發酸澀,決定做點什麼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知道他不在身邊跟她睡其實也挺好的。
她卻不給弄,喉嚨裡發出嗚咽的聲音,要哭了。
他歎了口氣,實在是拿她沒辦法了,隻能摟著她靜靜地躺著。慢慢的,她沒了聲音,呼吸也均勻綿長起來,應該是睡著了。
霍青山也抓緊時間補一覺,等他再醒來感覺胸口濕漉漉的,懷裡的小人兒抽抽搭搭的,哭得好不可憐。
霍青山忙把她的小臉輕輕地挪開,卻發現她還在睡夢中呢,哭得很傷心,眼淚無聲無息地流,睫毛黏得一簇一簇的,眼底通紅一片,臉頰都被淚水給淹紅了,真是我見猶憐的樣子。
他體會到了心碎的感覺,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似乎隻有看著她笑容和從前那麼燦爛他才能真的放心。
他一遍遍地吻她,低聲喚醒她。
林盈盈“哇”的一聲,揪著他的衣襟嗚嗚地哭,“我夢見你死了。”
她竟然把霍青山的原劇情線夢了一遍,那麼生動鮮活的影像,就跟自己跟在他身邊一樣。他疼她也疼,他難過她更傷心,看著他受傷、苦痛,她簡直要瘋了,尤其最後他和敵人同歸於儘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心都碎了。
如果說結婚那天她突然接收到原劇情,霍青山的劇情線之悲慘把她嚇到了,可自從嫁給他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感受著這些鮮活的親情愛情,現在再夢見那樣悲慘的劇情線,她就無法接受了。
不隻是害怕,還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害怕失去他,如果他真的死了,她有一種會活生生疼死的感覺。
她哭得霍青山真的要心碎了,隻能用力地摟著她,力氣大得都忘了顧忌會不會弄疼她,隻恨不得把她嵌進自己身體裡。
理智地想想,就分開兩個來月最多半年啊,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可感情會說不好不好,一分一秒都不要分開。
等林盈盈哭夠了,心情就輕鬆許多,好像心裡積累的那些陰霾都發泄出去一樣。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矯情,就因為要和霍青山分開一段時間,就哭得這麼難以自已。
如果不是她自己證明,從小環境優渥,爹娘疼愛,沒受過什麼委屈,倒好似自己是棵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一樣委屈呢。
可實際想想她心裡還是有不為外人道的委屈在,穿越以後的怪病,穿越以後的擔憂,突然意識到穿書的害怕,愛上一個人又怕失去的那種患得患失,這一切都在她的潛意識裡醞釀,一點點地施壓,在她看不見感覺不到的位置積蓄著力量,壓迫著她,最終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將她壓垮。
現在有了一個突破口,她得以大哭宣泄一場,似乎那些壓力又減輕了。
“青山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為了我也要保重自己,知道嗎?”林盈盈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霍青山點頭,“我保證。”
君子一諾,千金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