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洗完衣服,林盈盈也下了炕,踩著拖鞋打著哈欠,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丁桂成兩口子著實叫了半天門,把鄰居們都叫出來這才聽見有人來開門。
門開了卻不見霍母,而是露出一張俏生生的小嫩臉,隻見林盈盈散著烏黑的頭發,懶懶地打著哈欠,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問:“呀,這是誰啊?一大早就上門!”
丁桂成:“……”
霍青花:“……”
他陪著笑臉,“弟妹,是我,大姐夫。我陪著青花回來看看。”
林盈盈翻了一個白眼,不客氣地堵回去,“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丁桂成:“…………”
他趕緊做自我介紹,姓甚名甚,哪個村的等等。
林盈盈卻不叫姐夫,撇嘴切了一聲,“我結婚那天沒見你,這會兒不過年不過節的,霍青山都回部隊了,你倒是來了。”
她一扭腰,站到了門邊去。
外麵鄰居們紛紛議論:可不咋的,大舅子結婚不上門恭喜,這會兒大舅子回部隊了不過年不過節的,他來乾啥?
中間霍青花回來好幾次都不見女婿的身影,鄰居們也都看在眼裡的。
丁桂成臉上掛不住,冷汗都嘩嘩的,少不得要抱怨霍青花,“你這個弟妹也太刁蠻任性了點,耍弄我們呢?”
霍青花雖然被林盈盈的操作弄得一驚一乍的,但是在丁桂成麵前卻不想露怯,她冷著臉,“我弟妹哪裡說錯了?她刁蠻任性輪不到你說!”
丁桂成苦笑,“行行行,她是香餑餑,咱都捧著。”
他抬腳往裡走,躲在門後的林盈盈卻把門咣當關上,結結實實地砸在他鼻子上,疼得他當場嗷嗷地跳。
好在隻是酸溜溜的,倒是也沒破。
霍青花在他身後,也被嚇了一跳,“呀,這過分了啊!”
林盈盈從門縫露出半張小臉,一臉嫌棄道:“你是誰姐夫?不認識!你不是不愛上我家門麼,以後也不要來了。縣醫院最好的大夫我都安排好了,你們拿了介紹信和戶口本去就行,會有當兵的負責給你們安排。”
她強調了當兵的,讓丁桂成老實點。
丁桂成還不知道,林盈盈和霍青山結婚那天他被丁婆子攔著不讓上門道喜說非給霍青花下臉子打親家的臉,那可把林大小姐得罪狠了。
這輩子,他都沒機會再踏進霍家的門了!
丁桂成吃了閉門羹,還被差點撞斷鼻子,心裡老大不樂意想回家去。
到了娘家門口卻被弟媳婦拒之門外,霍青花也要氣死了,她氣了林盈盈兩秒就開始氣丁桂成。
都是這混蛋玩意兒,要不是他自己何苦被弟媳婦這樣擠兌?可以說這輩子除了丁桂成和他娘,她霍青花就沒有什麼把柄讓人家說不好的。
雖然林盈盈當麵擠兌她,羞辱了她男人,可霍青花倒是不氣林盈盈反而氣丁桂成和丁婆子娘倆,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自己弟弟好不容易回來探親一次,又結婚這麼大喜的日子,丁桂成非不來,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人家弟媳婦當然不樂意了。
她又想起丁婆子整天閉眼吹自己兒子多俊、多能乾、多聰明,多了不起,真是尷尬得讓人腳趾頭都要把鞋子摳破了!
俊個屁,有她弟弟俊?
聰明個屁,兩年學沒讀完,考試都是不及格!
能乾個屁,就在家裡種地掙工分呢,連個拖拉機手考不上,比她弟弟妹妹差老遠了!
也就她公公婆婆那種臭不要臉的,整天睜著眼睛說瞎話,瞎吹牛丁桂成多厲害。在他們看來,丁桂成放個屁都是香的。
她看丁桂成被林盈盈羞辱得沒了脾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還想撂挑子,就擠兌他一起去縣裡。
隻要丁婆子不在跟前挑唆,丁桂成也沒那麼難溝通。這也是霍青花一直懷著的期望,熬死丁婆子以後自己的日子就好過了。
丁桂成還怕林盈盈耍弄他,有點不想去。
霍青花:“她耍弄你,是你自己失禮在先,讓你吃個門板子打臉咋了?委屈你了?安排醫院,是給我安排的,她可不會耍弄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篤定,雖然林盈盈會懟她,卻不會耍弄她,因為林盈盈這人說話算話,一點都不弄虛作假,甚至她覺得林盈盈羞辱丁桂成也是給自己撐腰,心裡還暗自得意。
丁桂成就被她說著答應一起去了。
兩人一路上步行加搭車去縣城,幸虧因為林盈盈強調讓禮數周到他們帶了白麵餑餑當禮物,不至於路上餓著。
下午到了縣城,原本想問問路直接去醫院的,結果看到兩個配槍的士兵等在那裡。
倆士兵奉命等他們呢,直接看看介紹信和戶口本,然後就領著去縣醫院。
吃飯、住宿、檢查,丁連長一條龍都給安頓好了。
丁桂成此生第一次享受到這樣的待遇,跟霍青花笑道:“第一次跟著大舅子享受到了當乾部的好處呢。”
霍青花譏諷他,“你眼瞎,這是我弟媳婦的好處,我大弟才不會管你呢,他自己都不會享受。”
要擱以前丁桂成是要跟她硬頂硬發發脾氣的,可這會兒丁婆子不在跟前給他撐腰,他還被林盈盈給羞辱了一番正男兒氣短,而且還有丁連長安排的當兵的跟著,他還真就一點脾氣都發布出來。
整一個沒脾氣,慫得很。
五天後檢查結果出來,霍青花一切正常,丁桂成無精不孕。
而且以目前的治療水平,丁桂成沒有治愈的可能。
丁桂成直接懵逼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仿佛晴天霹靂給他砸懵逼了。
霍青花卻跟踩在西瓜皮上一樣,猝不及防就被上下顛倒了,也是暈得很。
她一下子就來了脾氣,扯著丁桂成就氣呼呼地往外走,“趕緊回家,把化驗單子拍你娘臉上!”
瞪起狗眼看看,到底誰他娘是個不下蛋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