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晚上八點有第二場,《大鬨天宮》,我和你們說更好看呢,我都看過四遍了還是想看。
八點來看電影,拉倒吧,林盈盈才不來,她要在家和霍青山膩歪。
出去的時候,霍青山領著青芳和青霞去洗手間。
陳衝就湊到林盈盈跟前,小聲道:“葉之廷他媽下午還找我套話兒呢,話裡話外有點埋怨你拋棄了她兒子。我說他們這些人也奇怪啊,要是想讓你當兒媳婦,早乾嘛去啊,非要你女婿上門的時候擱這裡使勁。”
林盈盈笑了笑,“陳衝,她要再這樣你就直說,我和葉之廷從前既沒有處對象也沒有定親,就是一起長大的小夥伴,讓她不要多想。”
陳衝笑道:“我也說呢。要真說起來,從初中開始咱倆關係更好呢,是吧?”
林盈盈白了他一眼:“陳衝你可彆亂說,咱倆什麼時候關係好了?我就記得你跟隻花孔雀一樣四處開屏,顯擺多少女同學暗戀你,太幼稚了!”
陳衝臉色都尷尬起來,摸了摸鼻子,“你說你,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小時候的丟人事兒拿來說什麼啊,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
林盈盈扭頭看向霍青山他們的方向。
陳衝雙手插在褲兜裡,靠在窗台上,笑了笑,感慨道:“葉之廷咋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嘖嘖,我都佩服他了。”他扭頭看林盈盈,“哎,你不會還生氣他對葉曼曼好的事兒吧,同是男人我可以作證,葉之廷沒那個意思。”
林盈盈:“我知道他沒那個意思,我也不是因為那個才生氣跟他生分的。”
“那為啥?”陳衝好奇的很。
林盈盈瞥了他一眼,“我乾嘛要告訴你?”
其實根本不需要說,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如果要跟她好,不管是戀人還是朋友,彼此都要全心全意的好,不容第三個人來插足,無關愛情,就是人類的獨占欲。
比如說她爸,她是她爸唯一的女兒,她和爸爸之間有一些親昵的互動,讓她從中感覺到爸爸對她的寵愛和不一樣。可如果林爸對葉曼曼也那樣親昵,也那樣寵愛,那她就會翻臉,也會跟爸爸疏遠。
幸好林爸並沒有那樣,他雖然照顧葉媽和葉曼曼,給她們儘可能好的生活條件,卻從來沒有在感情上逾越過。
至少他沒有對葉媽說過什麼不恰當的話,做什麼不恰當的動作,都是和和氣氣,規規矩矩的,而他對葉曼曼,雖然一直說當葉曼曼是女兒,給錢出力不含糊,但是他對葉曼曼就和彆的父親對女兒一樣,保持距離、慈祥又疏離。
這些和林盈盈都是不同的,而林盈盈就獨看重這種感情的不同。
林盈盈可以騎在他的脖子上駕駕駕,可以生氣了在他懷裡蹭他一胸口鼻涕,可以鬨脾氣不吃飯躺在爸媽的床上讓他們哄,可以讓爸爸給洗頭洗腳剪指甲。
但是,葉曼曼不能!任何一個彆的女孩子都不能!
否則,她就生氣,暴躁,絕交!
她起初對葉之廷的要求也是這樣的,她可以作他,鬨他,但是她也給出全部的真心與他,如果他能回饋同樣的,那他們從小一起陪伴,長大,以後自然而然也會在一起。
畢竟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有時候舒適區也非常重要。
曾經她以為葉之廷是她的舒適區,不管她怎麼作,葉之廷都會站在她這邊,都會偏心她的。後來葉曼曼的出現讓她知道,葉之廷也可以對彆人好,可以為了彆的女孩子指責她。
所以在他居然指責她欺負葉曼曼,偏心葉曼曼的那一刻,她就被葉之廷的這種行為徹底推開了。
她要的唯我獨尊,不存在了。
既然她在葉之廷心裡不是唯一的女孩兒,那麼OK,林大小姐最擅長快刀斬亂麻,一秒鐘決定人生轉折點,直接把葉之廷歸類到發小、好朋友之列,不再是最親密的人了。
如果不是遇到霍青山,那她這輩子要麼嫁給一個從小讓她舒服的男人,他要將她當做最獨特的存在,不讓彆的女人來分她的一丁點寵愛,要麼她就不嫁人,賴在父母身邊一輩子。
她自認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先是對方讓她覺得舒服,不排斥,或者有她需要的東西,這樣她才會有耐心去了解他,包容他,進而愛上她。
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喜歡暗戀,喜歡和人搶,喜歡調/教浪子之類的女人,她要的都是在自己的領域裡,唯吾獨尊。她愛的人也隻能愛她,絕對不能再對另外一個女人超出普通朋友的範圍。
這些她是不會和人講的,她的家庭地位,允許她當一個驕縱任性、飛揚跋扈、不講道理的大小姐,那她何必跟人證明自己?
不需要嘛。
她不需要證明自己,霍青山就疼她入骨,她還去管彆人的看法?
陳衝:“……那,你和葉之廷就是婚姻不成,友情也在,對吧?”
林盈盈點頭,“當然,他一直都是我發小、朋友、同學,是他不理我的嘛。”
霍青山和倆妹妹出來,看到林盈盈和陳衝在窗戶底下說話,他就示意倆妹妹等等,讓他們說完話再過去。
陳衝先看到霍青山他們的,立刻招手,“這裡。”
他終止了和林盈盈的話題。
看著林盈盈和霍青山那膩歪勁兒,陳衝就想到葉之廷媽媽說的那些話。他覺得葉之廷真夠悲催的,以前時時刻刻守在林盈盈身邊,雖然沒明說,可大家都默認他們是一對。他明明喜歡林盈盈,卻偏要表現出一副並不是非她不可的樣子,甚至妄圖用葉曼曼來逼迫她改這個改那個,直接讓她反感得不行。
他偏偏還沒意識到。
直到某天,她突然就決定要嫁給彆人,葉之廷就蒙了。他直接傻掉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就好像前麵的人生整個錯亂了一樣,失去了往後餘生的目標。
林盈盈嫁人的時候,葉之廷喝得酩酊大醉,跑去公社打電話,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打給了陳衝。
陳衝本來聽人家議論林盈盈要結婚就覺得突然,還挺納悶的,接到葉之廷的電話就更加懵逼。他聽葉之廷說了一堆酒後真言,估計那傻子說完酒醒以後自己都會忘記的。
在葉之廷打完電話以後,陳衝還得善後,先去通訊連威脅一通,誰要是偷聽了電話也爛在肚子裡,否則沒完!還得給葉之廷打電話的公社接線員訓話,讓她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免得給人家夫妻帶來麻煩。
現在看林盈盈的意思,葉之廷神經是真粗,林盈盈估計老早就對他沒那個意思,他自己還一廂情願。
哎,想想真是……可笑又可悲。
葉曼曼不重要,沒有葉曼曼會有張曼曼陳曼曼,關鍵是他沒有摸到林盈盈的脈絡,而林盈盈卻又那麼自私自我。
他瞅瞅霍青山,嗯,這種鄉下出來的憨厚耿直一根筋最適合她了。
晚上有幾個林盈盈的男女同學過來看她,雖然上學的時候大家吵吵鬨鬨的,可後來下鄉的下鄉,從軍的從軍,甚至還有沒了的,留在家門口的也沒幾個,聽陳衝說林盈盈回來,他們就一起過來看看。
原本他們心裡還懷著一點林盈盈嫁給一個鄉下小子的微妙心思,等見到霍青山他們就立刻打消了那個念頭。
人家霍青山從一個農家小子自己拚成營長,現在又有林盈盈這邊的關係在,以後隻會比他們這些靠著爸媽的人爬得更高。
沒有任何不恰當的話題,也沒有任何輕視的眼神,大家都和和氣氣的,氣氛非常融洽。
他們還留下吃了飯。
因為中午吃得太油膩,還有不少菜沒吃完。晚上林媽就加工了一下,做了蔥油餅,熬了蝦油海鮮粥,再做幾個冷熱菜,滿滿一桌子也豐盛的很。
等客人們都散了,時間也八點半多了。
陳衝喝得有點多,還想張羅他們去玩呢,他們年輕人有個秘密據點,除了打牌看書還能聽音樂跳舞什麼的呢。
當然不能讓老同誌們知道的。
林盈盈自然不肯去,霍青山不來她沒興趣,霍青山來了她更沒興趣啊,玩霍青山什麼的最有意思了。
林爸今天高興,中午和晚上都多喝了兩杯,散了場就去洗漱躺平了。
林媽遞給林盈盈一堆衣服,“都是新的,以前給你大哥二哥準備的,他們走後也用不上了。你挑好的給青山穿吧。”
她又和林盈盈商量,她先給外婆家打了個電話,探聽一下他們明天的行程,得知小舅舅照常上班,外公外婆在家呢。倆人計劃明天去給外婆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商量完,林媽就讓年輕人自己玩,她回房盯著老頭子去。
林盈盈問倆小姑子,“你們倆想不想出去逛逛?看看夜晚的城市。”
倆小姑子可懂事了,紛紛說怪累的還是早點休息,畢竟大哥大嫂好久沒見麵了,她們還摻和啥啊,趕緊回房困覺。
她倆一起洗澡,很快就洗完上樓睡覺,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外麵就剩下林盈盈和霍青山小兩口了。
林盈盈朝他嘿嘿一笑,立刻戲精上身,“小夥子,你姓甚名誰,想是深夜迷了路誤入我這深山老屋……”
她伸出手來十指抓動,嘴巴還要嘿嘿地奸笑。
霍青山:“……”
他俯身將她抱起來,淡淡道:“走吧,去試試你的床。”
林盈盈:“……”
怎麼聽著有點嚇人呢?
她伸出手指戳戳他堅硬的胸肌,“先洗澡去。”看他紅透的耳朵尖,她暗笑,立刻不怕死的刺激他,“走,一起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