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肚子那麼大,徹底阻礙了她和霍青山的正麵親熱,讓她氣得不行。
這小東西,真礙事兒。
當然,她自己作,給自己崽崽訓話,實際也是愛得不行呢,如果彆人說她崽崽哪裡不對,那她又不高興的。
隻能她自己說,那是她當親媽的特權!
霍青山並不騙她,果然就不去上工,他幫她穿衣服。
農場的八月可就很涼了,晚上三四度,白天最高也就二十五六度,一般十六七度的樣子。
但是大家都講究個春捂秋凍,所以秋天會儘量晚一點穿厚衣服。
可林盈盈懷孕了,大家最怕她感冒,所以霍母就讓她略早一點穿上薄薄的羊絨衫和羊絨褲。要是天涼,出門再披上霍青山的外套,那就不怕冷了。
林盈盈的胸變大了,胸衣自然就小了,現在穿的都是霍母幫她做的棉布小背心,她自己設計的,寬肩帶不勒人。
早飯林盈盈吃了一個雞蛋,一塊玉米,喝半碗小米粥,然後跟著霍青山去供銷社那些地方轉轉。
最近她不天天去學校,或者每天去轉倆小時就回來。
反正小學校的分級製度進入正軌,她樂得當個悠閒的監督著,畢竟她現在可是小學校長呢。
供銷社也沒有她稀罕的東西,無非就是逛逛找人說說話。
劉燕幾個女服務員見她過來都很熱情,嘰嘰喳喳地給她介紹新來的產品。
天氣涼起來,大家又開始擦雪花膏、鵝蛋粉和胭脂了。
霍青山看她們要說悄悄話,就顧自走到門外,站在那裡等林盈盈。他挺拔英俊,如今越發沉穩成熟,渾身都散發著陽剛男人的魅力,惹得過路的人都瞅他。
劉燕小聲道:“嫂子,有一種新的眉筆,是咱們女同誌的福利,我悄悄推薦給你。”
因為事關虛榮打扮,所以女同誌們都悄悄地告訴。眉筆簡直就是少眉星人的福音呢,畫上眉毛整個人都精神許多,真的有改頭換麵的神奇功效呢。
林盈盈的眉毛形狀好看,而且根根分明,毛發濃密,又長又黑。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我好像用不上啊。”
幾個女同誌就羨慕得很,紛紛近距離觀察林盈盈,發現她果然沒擦粉沒擦胭脂,人家真的是漂亮的。
天然雕飾的美貌。
一個女服務員道:“看來傳言不實呢。”有傳言說林盈盈會打扮,塗脂抹粉描眉的,也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
林盈盈並不在意這些,臉是天生的,隨便人家說啥去。她看有好吃的糖霜花生,還有酸梅粉,怪味豆,就買了一些拿著回去給孩子們吃。
這時候許卓然和幾個女文工一起過來,看到那邊高大俊挺的霍青山她下意識地就要走過去。
霍青山看見幾個女同誌過來,則轉身走得更遠點,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許卓然咬了咬唇,便率先進了供銷社。
一個女文工笑道:“卓然拿了獎,是不是得買糖慶祝一下子啊?”
幾個人紛紛起哄要糖吃。
許卓然的視線若有似無地瞥著外麵的霍青山,都說他怕老婆,看來是真的呢。她一轉眼就看到了另外一邊被劉燕幾個簇擁的林盈盈,頓時心情就沉了沉。
她轉身道:“我們走吧。”
幾個女文工卻不依,紛紛說得獎要吃糖,“那首北大荒的讚歌,你唱的多好聽啊!領導們可都誇了呢!”
許卓然的臉一下子紅了,聲音都有些惱,“你們不走我走了!”
她轉身就要往外走卻又被幾個沒眼色的女同事圍著不放,她們以為她是拿嬌呢。
這時候林盈盈聽見了,她轉身瞅著她們,問道:“拿了什麼獎,我怎麼不知道?”
她和劉燕幾個人站在一起,一個女文工沒看到她,隨口堵了一句:“你誰啊,憑啥讓你知道啊。”
劉燕幾個立刻斥道:“你懂不懂規矩呢,這樣跟嫂子說話?”
那女文工看到林盈盈,哎呀一聲,忙道歉,“對不住嫂子,沒看見您,以為是彆的什麼人呢。”
林盈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沒事,不知者不怪麼。我這個人可好說話了,隻要讓我知道的,你怎麼都沒事兒,不讓我知道的,哪哪兒都不對。”
許卓然的臉都白了。
*
彆人可能不知道,她卻很清楚這首歌是林盈盈寫的,外公外婆加小舅舅一起好玩給她譜曲,然後霍青霞原唱的。
如果霍青霞去唱,也一樣會獲得總局領導的大力讚揚,因為這本身就是一首激情澎湃的讚歌。
而且在總局的時候,領導問起來,她也沒有說是彆人的歌,就默認是自己的,所以很多人都誇她多才多藝。
她想轉身跑開,可雙腳卻不聽使喚一樣釘在地上,重逾千斤。
幾個女文工和劉燕等人都發覺不對勁了,紛紛看著她。
其中一個女文工趕緊給林盈盈解釋,他們文工團去總局參加了文藝彙演,許卓然唱的北大荒讚歌獲得了一等獎,得到了領導的大力讚揚。她陪著小心,“當然,這首歌是嫂子的,我們都知道呢,我們文工團就是覺得非常好,所以唱一下。”
她們負責唱歌跳舞表演的,就隻負責這些,填詞譜曲、編舞配樂、寫劇本等都是有專人做的,所以她覺得沒問題。
劉燕幾個笑道:“呀,那可讓你們露臉了呢。那首歌真好聽,我們也會唱的。”
有個售貨員還亮開嗓子唱了兩句。
有個女文工不服氣,覺得一樣的歌可不是誰都能唱好的,許卓然給唱那是這首歌的幸運。
許卓然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想道歉,但是又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一口氣鬱結在胸口,讓她說不出來。
林盈盈目光冷漠地看著她,聲音不陰不陽地拖著調子,“噢,原來你們也知道是我的歌啊。”
幾個女文工聽著她怪異的腔調,這些有些緊張了。
林盈盈歪了歪頭,看了她們一眼,淡淡道:“我寫歌呢,也不是為了賺名,更不是為了賺利,誰要是喜歡想唱呢,隻管唱。不過唱歌的時候把原作和原唱帶上就行了。”
想據為己有,那可沒門。
許卓然白白的臉又一下子紅了,跟被人扇紅的一樣,她死死地咬著下唇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隻覺得這是奇恥大辱。
林盈盈就不搭理她們了,說實話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家境都極好,衣食無憂,爸媽疼愛,家人寵著。她也從來沒有那種我要去當個明星出名什麼的,她隻喜歡看戲,讓人表演給她看,可不想自己去演給彆人看。
她的表演欲都對著家人使呢。
許卓然唱這首歌被表揚也好,出名也罷,那也是她聲音好唱得不錯,林盈盈既不嫉妒也不生氣,僅僅是覺得你要唱這首歌,那麼你就應該跟原作打個招呼,溝通一下以示尊重才行。
她不在乎,那以後彆的創作者,人家在乎啊,就不能開這個壞頭兒!
警告了許卓然,她也不再說什麼,跟劉燕幾個告辭,拿著買的眉筆和另外幾樣小東西出門。
霍青山聽她出來,立刻大步上前直接攬著她的腰護著她邁過供銷社的高門檻。
林盈盈和女文工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因為沒有起爭執他就沒參與。
出了門他問了一句。
林盈盈笑道:“沒什麼,我就是提醒一下他們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尊重一下原作者。”
霍青山點點頭,回頭他去團部說一聲,讓負責文化宣傳這塊的乾部把這個問題重視起來,
林盈盈不想對彆人演戲,對著霍青山卻戲精本精,走了幾步路開始扶著腰哎喲哎喲。
霍青山立刻緊張起來,“怎麼啦?”
林盈盈:“肚子有點疼,是不是要生了?”
霍青山立刻俯身將她抱起來,“我送你去醫務室。”
林盈盈就想他抱呢,他個子高大,肩寬胳膊長,哪怕她懷孕被他抱在懷裡也不會難受。她偷笑,“又不疼了,八成是小東西撒嬌呢。”
霍青山還能不知道她?他笑了笑,抱著她往家走。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老丁和文軍醫正要往她家走呢。
林盈盈朝著他們擺手打招呼,一激動就感覺肚子抽的一陣痛楚,她哎呀一聲,捂著肚子。
霍青山笑道:“寶寶,一樣的戲演兩次……”
林盈盈卻開始尖叫起來,手指掐著他的胳膊,“霍青山,疼疼疼……”
霍青山臉色一變,立刻轉身往醫務室跑。
文茜趕緊讓老丁攔著他,她道:“霍營長,回家!”
霍青山:“我得帶盈盈去醫院。”
文軍醫笑道:“我就是軍醫,快點吧。”
林盈盈靠在霍青山懷裡,又覺得不疼了,她笑了笑,“文茜,我不疼了。”
老丁拍拍胸口,“媽呀,讓你嚇死了。”
文茜:“又不是你生,嚇死什麼?”她對霍青山道:“盈盈快生了,趕緊回家。”
林盈盈還跟她說笑呢,說自己不疼了,沒事。
文茜看了一下她的身體:“羊水已經破了。”
霍青山一聽羊水破了,長腿一抬大步流星地就往家去,文茜追都追不上去。
老丁也大呼小叫地往裡衝。
文茜一把拖住他,“老丁你起開,又不是你媳婦生孩子,你激動什麼。”
老丁盯著她,“我……我積累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