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後悔,萬分後悔,她不該讓段煜臣去送馮雙雙,這下好,自從他送完馮雙雙後,就變得與從前大不相同。
“師父,聽說我朝最北麵有一個叫做赤雪國的國家,終年白雪皚皚,景色極是怡人,哪日得了空,不如徒兒陪著師父前往一遊?”一路上,段煜臣縱馬與她並騎,時不時與她交流一些奇聞異事、地理人文,完全不像從前一樣沉默寡言,反倒有些喋喋不休。
蘇妤很不能適應段煜臣的改變,試想一下,一個冷得像冰塊一樣的麵癱,突然之間變得如此能說會道,不論是誰都無法接受吧。
“煜臣,你送馮雙雙回去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終於,蘇妤忍不住心中好奇,問了出來。
“沒有。”段煜臣回答的乾脆利落,不像是在說謊。
可蘇妤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偏頭望了段煜臣一眼,猶疑道:“對了,師父想問你一句話。”
“師父請說。”
“那個……”蘇妤努力尋找恰當措辭:“按理說為師不該問你這個問題,但是……既然你叫我一聲師父,我就有義務了解你的一切想法……”蘇妤繞了一個大彎子,終於繞到正題上:“煜臣,為師問你,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啊。”段煜臣立刻回道:“我就很喜歡師父你啊。”
蘇妤差點一個跟頭從馬背上摔下去,不過好在她多方位思考,想明白了段煜臣話中含義,他說的“喜歡”,與自己說的“喜歡”恐怕不是一回事。
想了想,她換了一種問法:“為師的意思是,你的心裡,有沒有一個總惦念著,想時時見到的女子?”
段煜臣又道:“有啊,還是師父你。”
蘇妤再次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段煜臣難道也大腦神經粗條?好吧,既然他聽不懂隱晦的說法,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
“我是想問你,有沒有一個你看到她,就想抱在懷裡,壓在床上,想要一親芳澤的人?”蘇妤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像師父,倒像是教壞小孩子的惡魔。
段煜臣顯然被她這一通明白到不能再明白的話給驚呆了,蘇妤略有些尷尬,早知道就再委婉一點了,說出這種話來,真怕徒弟們對她有什麼誤解。
“師父……”段煜臣忽然幽幽一歎:“其實徒兒心中,一直愛慕著一個人,隻不過她的心中並無徒兒。”
蘇妤心尖一顫,緊跟著問:“誰?”
段煜臣鬱鬱地瞥了她一眼,瞥的蘇妤心頭亂跳。
“徒兒不想說。”段煜臣收回目光,神情黯然。
呃……既然徒弟不想說,她也就不該問了。但是,如果段煜臣真的喜歡馮雙雙,她也好叫蘇敏死心,總不能讓大姐一直戀慕一個永遠得不到的人,而耽誤了僅剩的一點青春吧?
想到這裡,蘇妤隻好硬著頭皮,艱難開口:“那……假如為師訂一門親事給你,你會同意嗎?”
直覺告訴她,他不會同意。
段煜臣轉頭看著她,一語不發,蘇妤心口慌亂,再次後悔自己的魯莽行為。
虧自己還是思想開放的現代人,這種利用身份強逼徒弟娶親的做法,與古人包辦婚姻的封建思想有何不同?
算了,個人有個人的命,蘇敏若是與段煜臣無緣,就算有她牽線,兩人也不會幸福。
正要收回剛才的話,段煜臣忽然清晰道:“師父,徒兒不想娶妻,隻想一生一世陪在師父身邊。”
蘇妤一怔,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這是變相拒絕,還是在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