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爛到骨子裡的父親有一天突然幡然醒悟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摸牌了,找了個搬水工的工作做著。
從宋易的長相可以推他父親也是個皮相不錯的男人,他很快又找了一個女人,興致勃勃地重新組建家庭。結婚那天他在家裡辦酒席,賓客寥寥,宋易找了一群人過去砸場子,看著那女人驚聲尖叫,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他唾了一口那個他早已叫不出爸的人,罵了聲“爛貨”,轉身走了。從此各不相乾。
宋易把錢看得很重要,從他有能力開始就走各種路子賺錢。他是個很會錢生錢的人,手裡永遠要有存款才會踏實。他吃過沒有錢的苦,知道人窮的時候,會附贈各種黴運和麻煩,生了病,都他娘的不敢去醫院。知道無能為力的時候,那種恨不得去搶銀行的絕望。
其實現在他已經緩過來很多。雖然骨子裡的冷漠和陰冷散都散不掉,但他顯然脾氣已經好很多了。他不再執著於心魔。
也學著去諒解自己了。
周喬覺得恨欣慰。
至少他開始去學著愛一個人了,或者說他已經試圖讓一個人占有他了,這讓一度認為他要抱著他一身的刺和冷漠孤獨終老的他仿佛看到了異次元大陸一樣興奮。
雖然,這廝的手段實在是直白得無恥至極。
實在是不要臉的過分。
周喬很少回憶往事,尤其是宋易的,這總會讓他生出無限感慨。
他對陸一鳴說:“你彆看吧!老宋這臭德行,這次絕對是他栽大法了。”
陸一鳴似懂非懂地舔了下牙齒,“我隻知道那姑娘羊入虎口已多時了,老宋那隻虎已經磨刀霍霍隻差手起刀落了。”
周喬點點頭,“眼下確實是那姑娘吃虧上當受騙了些,但至少她對老宋是有感覺的,而你不覺得,老宋那急功近利的手段,強烈地暴露了他十足的欲望和占有欲嗎?一個人強烈地想要控製一個人的時候,這會是他悲劇的起源。”他幸災樂禍地眯著眼思考了一下往後的日子,“我等他被虐得體無完膚死去活來。”
宋易已經死去活來了。
他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他畢生的廚藝都用在了這頓飯上,那些他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撿起來的東西,突然想完完整整地呈現給她看。
然而那個乖巧說給她打下手的兔子小姐,實在是添亂的一把好手,她在多次試圖幫她卻不知道如何操作之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我把土豆切一切。”
他“嗯”了一聲,轉頭就看見她直挺挺地往自己指頭上下刀。
他捏著她的手指在水龍頭下衝洗後舉過頭頂止血的時候,看見她淚光閃爍的眼眸,她強忍著痛,憋得小臉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了。
那眼睛明亮得像璀璨星辰。
然後宋易像被鬼附了體,擁吻了她。
憫之在手疼得近乎靈魂出竅的悲傷裡,就那麼丟掉了自己的初吻,她大腦短路,反射弧跑了地球兩圈還沒跑回來。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受著胸腔裡幾乎要透體而出的心跳,再次確認了,她喜歡宋易。
否則這時候她應該想要揍他,而不是發呆。
思思表姐說,這就是愛情。
愛情其實很簡單。
於是憫之在愣了半分鐘後,踮腳回吻了過去。她柔軟的唇瓣笨拙地從他唇上擦過。
她害羞了,跑了。
這會兒蹲在茶幾前頭笨拙地給自己包手指。
宋易走過去的時候看見她紅到滴血的耳朵,他強壓下荷爾蒙躁動的極致衝動,彎腰溫柔地把她抱了起來,擱到沙發上,坐過去給她包紮。
他不說話,憫之更變成了小啞巴。
尷尬的沉默蔓延了足足兩分鐘。
宋易緩緩傾身過去,眼鏡片後頭的目光灼熱而深沉,“再親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申榜,發現字數不夠。
加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