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人總是會陷入一個誤區,認為自己掌握的就是真理。
二哥哥認為憫之適合開朗上進溫柔體貼的男人。
但愛情千百種樣子,誰也不能提早做出預料不是。
思思表姐還認為衝動產生波折,波折誕生奇跡,愛要坦蕩,欲望要誠實,得到就是賺到,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呢!
當然,思思表姐是個脾氣古怪的人,她有各種奇葩的想法。
如果她不是個優秀的科學家,她大約會被送去精神病院。
舅舅是個涼薄的人,即便他年輕的時候對舅媽也是霸道總裁式的“強取豪奪”式的熱情,但他骨子裡仍舊對人性不那麼有信心,如果他知道憫之和人發生了什麼,他第一反應一定是那臭小子處心積慮地想從憫之那裡得到什麼。
或許大哥哥更開明一點,他處在娛樂圈裡,思維要更開闊一點,但一涉及妹妹的事,他總是狹隘又偏激。他不能忍受妹妹有丁點的受傷害的可能。愛情這種東西,淺薄的讓人想想都覺得靠不住,任何試圖過度美化它的人,都是居心不良。
媽媽呢,或許能理解她吧,她是個看事情會有很多麵的人,如果你能說服她,她就會支持你。不然她那麼乖巧的孩子,也不會被爸爸那種大尾巴狼叼走。
說到爸爸,爸爸肯定更生氣,他自己就是個處心積慮不懷好意的男人,碰到同樣處心積慮的宋易,那肯定是同性相斥啦!他可以自信他愛自己的太太,他對彆的男人可不是那麼相信。
說到底,大家都是因為愛憫之啊!
因為愛,所以緊張,所以害怕,所以擔心。
不容許自己喜歡的人受到傷害和走彎路的心情,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如果憫之有一個妹妹,妹妹和人剛認識不久就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也是一邊恨鐵不成鋼,一邊對那個男生恨得咬牙切齒。
所以她理解哥哥。
但說起來,她的想法可能簡單很多,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那種強烈的宿命般的直覺。即便她的感覺欺騙了她,她始終覺得,哪怕擁有片刻的熱烈和激情,都足以點亮人生的一角。
熱戀中的男女都會有白頭偕老至死不渝的想法,如果這樣說出口,也不過是彆人眼中一種幼稚又狂妄的想法罷了。
憫之走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把天空遮得密密實實,陽光隻能透過來絲縷,風吹過來,甚至是涼爽的。
她坐在路旁的鐵質長椅上,聲音小小地對著電話叫了聲,“表姐。”
尤思思大步從機場出來,抬腕看了看表,“飛機晚點十二個小時你就私定終身了?瞧瞧,我錯過了什麼?”
憫之鼓了鼓腮幫子,“表姐你也笑話我。”
“笑話你?你都不怕挨打還怕我笑話你。”說起來這種事無論再受寵的孩子都可能會遭受一頓毒打的。陸逸之竟然沒揍她,還允許她在一定程度上和那個男人交往,這簡直是奇跡。
說實話,她是真的沒想到她的小憫之都長大到可以討論男女關係的時候了。
印象裡她還是個小不點,永遠乖乖地坐在那裡,睜著一雙漆黑靈動的大眼睛,歪著頭慢吞吞地說話,想要什麼的時候,總是先問一句,“憫之可以要嗎?”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事事都得到彆人的許可了。
不過算一算,她的確都滿二十歲,法律上都可以結婚了。
陸逸之目前還隻告訴了尤思思,讓她幫忙做一些思想工作,畢竟女孩子的事,還是女孩子來說比較方便。
“所以呢,昨晚你們那……什麼了?”尤思思問起來就方便許多了,隱隱還帶著幾分調侃,“年輕人,可真是衝動啊!”
憫之耳朵都紅了,“沒……其實沒有……”她剛醒過來的時候迷迷糊糊記不太清,但作為一個家裡有個醫生媽媽,媽媽從小給了她健康且積極的性教育的孩子,她還是能判斷出來自己有沒有在不自知的情況有沒有做過什麼的。
不過一個認認真真教育她的媽媽要是得知自己辛辛苦苦地做教女兒保護自己,女兒卻草率至此,一定是要氣成河豚的。
思思“嘖”了聲,“得了,能交差了,不然你那小情人非得被你兩個哥哥剝乾淨不可。”
雖然你情我願的事,但這種事總給一種男生占主導權的感覺,一個有分寸的紳士的男人,是不該做出如此出格的事的。
憫之悶悶地“嗯”了聲,“表姐我是不是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