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午時分,穆青“頭昏腦漲”的結束了看賬本生涯,抬頭,便看到穆庭也已經撂了筆,仔細端詳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Du00.coM
畫的是水墨畫,便是從窗戶看出去的風景。亭台樓閣,棵棵垂柳,自有幾分神韻。隻是右上角有一處留白,穆青有些不解:“姐姐為何不把這處填滿了。”
“這處是留來題詩的,隻是我一直想不出好的詞句。”
穆青隻掃了一眼就順口說道:“雨搓金縷細,煙褭翠絲柔。”1
哪知道穆庭先是一驚,繼而抿起嘴唇細細琢磨,而後眼睛亮起來,驚道:“好詞句!沒想到弟弟竟也有此文采。”
穆青一愣,繼而想起,因為大周朝的許多都已改變,那些曾經的文壇巨匠詩仙詩聖大多改了行當,恐怕有不少曾經的傳世名篇現在根本沒有得到機會出現,這隨口出來的詩詞作者怕是沒有遇到那番景色,也沒有觸景生情呢。
“這可是青兒所做?”穆庭本就喜好詩文,現在那雙杏核一樣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被穆庭的一句“青兒”叫的渾身發顫,穆青知道這是表示親近,卻還是忙急急擺手:“不是不是,我也是胡聽來的,姐姐以後也莫要叫我青兒了。”
穆庭疑道:“為何?”
穆青癟癟嘴,他自然不會說這兩個字會讓他想到一條白蛇一條青蛇在西湖報恩的暑期檔故事,隻道:“我是大人了,不能叫小名。”
穆庭聽了好笑,隻覺得雖然這孩子聰慧卻依然是孩子心性。叫人小名其實是表示親近,但若是穆青不喜歡那也便罷了。也不打趣他,便應下了,以後隻稱呼他為弟弟便是。
因為和穆庭一處,午飯自然也是在一起的,這倒是讓穆青好好的吃了頓飯。這穆家大小姐的待遇自然是和穆青不同的,一桌子的菜,個個精致道道珍饈,饒是淡定如同穆青也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穆庭先動了筷子,穆青才去夾了菜。先夾了筷子肥嫩嫩的紅燒肉,放到晚上,肉上的濃稠醬汁沁在雪白的米飯上,穆青用筷子夾起了米飯和肉一起放到嘴裡。
酥爛,濃香,肉味兒瞬間溢滿口腔的感覺讓吃了一個月白菜豆腐的穆青幾乎要吞了自己的舌頭。
好在還記得矜持二字,穆青神色依然淡定,但是下筷子的速度絕對不慢。
平兒給穆庭布菜時瞟了穆青一眼,有些嫌棄。或許大小姐不知道這個小子是什麼來路,但平時在穆庭的母親大夫人身邊伺候的平兒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時也不見他有什麼動靜,沒想到現在倒是把自家小姐哄得一愣一愣的。
眼角眉梢都帶了些許的不屑,穆青好似看到了,卻不以為意,但安奴是正正站在穆青身後的,把平兒的眼色看了個分明,漂亮的小少年立馬瞪圓了眼睛,卻被穆青一個眼神安撫了下來。
沒必要和一個小丫頭置氣,不值當。
穆青最不喜歡乾的事情就是給自己找氣受,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怕什麼呢?
穆庭卻是不知道這麼多明爭暗鬥,隻是笑盈盈的與穆青說話:“以後弟弟你便來書房等我就好,可莫要告訴旁人。”
“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穆青這點保密性還是有的,而且他還要依靠這個姐姐很久呢。
穆庭見他聽話很是開心,夾了一大塊牛肉到他碗裡,本來是手撕牛肉,但穆庭就是大咧咧的整個放了他碗裡,幾乎填了個滿。穆青笑著道了謝,卻在穆庭不注意的時候把那塊肉裹上帕子放進袖子。
用過了飯,穆庭有何穆青在書房裡呆了一個多時辰,似乎有心要問問那句詩句的出處,可穆青就是一口咬死了是道聽途說來的。穆庭無法,就把他放走了。
離開書房時,穆青讓安奴帶了一張經義走,穆庭有囑咐了幾句莫要弄壞,才放他離開。帶走出了穆庭視線時,穆青突然拉著安奴小跑起來。安奴有些驚訝,卻是順從的一隻手讓穆青拽著,一隻手捂著身後的書箱。
待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穆青左右看看,確定無人才合了門,從袖子裡把一個布包取了出來,打開,便是剛剛那塊手撕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