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貴氣威儀,沒人比得過李謙宇,論容貌精致,沒人賽得過安奴,論氣質風韻,杜羅便是那獨一份兒的。du00.com
但穆青看到宋千儀,卻依然覺得眼前一亮。
他的長相俊秀,尤其是那雙眼睛卻是十分好看,難得的是眼神清明透徹,看這邊讓人頗有好感。最讓穆青看中的,是他往那裡一站便生出來的雅致,哪怕隻是穿著簡單青衫,卻依然不卑不亢,那雙眼睛裡是古井般波瀾不驚。
穆青原本是想與柳城攀談,畢竟他的豪爽頗有名聲,想來也比較容易結交,但是現在穆青卻是改了主意。
擺出了最謙和的笑,木清朝宋千儀走去,在他麵前站定,而後道:“在下穆青,是今年應考的舉子。”
宋千儀神色淡淡的打量了他幾眼,而後神色不變的道:“宋千儀。”
這種態度顯然算得上冷淡,不過卻不至於失禮,倒也沒有讓穆青覺得難看。他笑著看著宋千儀的臉,宋千儀瞧著也二十有餘,而穆青尚且在生長期,他的個子是比穆青高上些許的,不過或許是知曉會遇到這種情況,穆青專門準備了一雙厚底鞋,今日穿上倒也不會差太多。
“不知宋兄今日與誰同來呢?”穆青隨便尋了個話題,笑著問道。
宋千儀倒也不隱瞞,那雙鳳眼裡麵全然是不在意:“我是自己來的,並無人陪同。”
穆青笑了笑,眼睛往一旁的院子裡看去。莊王府有一個不小的花園,其中還有一條溪水,雖說並不甚寬闊單看上去流水潺潺也甚是雅致。在溪水旁邊擺了不少桌凳,兩人一桌,上麵準備的是些簡單的瓜果點心。因著李謙宇沒到,大多數人都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談,那裡到還是空蕩蕩的。穆青便指了指,道:“左右我們也沒什麼熟人,不若去那裡坐坐可好?”
宋千儀點點頭,卻沒有朝著穆青指的地方去,而是去了另一處桌子前。穆青跟在他身後,兩人在桌前落座,穆青有些好奇:“此處位置偏僻,又與主座距離較遠,為何宋兄選了此處?”
青衫男人坐姿端正,聽到穆青的問話便回道:“看著桌椅擺放的地方,想來等等是要傳酒作詩的,此處正逢溪水拐彎處,水流較急,杯盞不容易停下。”
穆青倒是有些驚訝宋千儀在剛剛一瞬間想了這麼多,還專門挑了地方。他原本也不想出什麼風頭,自然不在意這些了,隻是聽李謙宇說,這宋千儀文采斐然,曾經正是他的詩篇得了聖上青眼才點了狀元,現在不願表現倒是讓人奇怪:“宋兄不喜歡詩詞?”
宋千儀看著麵前的流水,聲音清淡:“不過是小道,年少時的消遣罷了。”
穆青卻是搖搖頭:“詩詞不僅是消遣,更是借以言誌的載體,早就聽聞宋兄善於此道,這般放棄未免可惜。”
宋千儀看了穆青一眼,言語中少了一些漫不經心:“現在朝廷上流行的是詩詞華美辭藻豐潤,像是穆公子這般看法的倒是少數。”聲音頓了頓,“這是現在這種言之有物的詩詞畢竟很少。”
穆青卻是撇撇嘴,他年紀比宋千儀略小些,加上沒有官身,做些事情也少些拘束,便說道:“那些見天的寫著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家夥,估計腦袋裡也就剩下這些了,我有才有德,詩寫得好,長得也好,憑什麼要跟他們一樣做哪些浪費紙的玩意兒?”
這年頭,一個半大公子直白的說自己長得好的實在是少數,可偏生穆青的張曉本就好看討喜,加上說話爽直,竟是沒讓看上去督辦的宋千儀不喜,反倒多了幾分善意。
拿起桌上的茶壺,宋千儀給穆青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動作行雲流水般,那衣袖在半空中畫出的好看弧度看得人眼暈。宋千儀拿了一杯茶遞過去,穆青接過,道了謝,便聽宋千儀說道:“穆公子性格爽利,卻是難得。不知穆公子以後想去到哪裡供職?”
穆青笑得彎了彎眉眼,顯然,自己成功的刷新了宋千儀的好感度。抿了口茶水,穆青道:“現在會試剛過,這些事情我卻是不曾想過的。”
“不若來禦史衙門,宋某定會幫穆公子尋份好差事。”
穆青看了看他,突然記起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這人的官階,便問道:“不知宋兄在禦史衙門裡擔任何職。”
宋千儀神色清淡,道:“蒙聖上不棄,暫時擔任禦史中丞。”
大周朝,禦史中丞便是禦史衙門的最高官階了。穆青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是驚訝的很,在他看來宋千儀或許是個超群的人物,但他不多二十六七的年紀,卻能官拜四品,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而禦史中丞的位子也是個極其適合升遷的位子,光是大周朝,從禦史中丞走到官拜丞相的,就有數例,當朝左相魏景便是從禦史中丞遷至刑部尚書,最後官拜丞相。
穆青朝宋千儀舉了舉茶杯:“宋兄年少有為,穆青佩服,還望日後宋兄官運亨通。”
宋千儀也舉了茶杯,道:“不過是為皇上效忠罷了。”
“那便希望宋兄得聖上賞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