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羅笑了笑:“聖上也是看中他的品行,破格提拔。這位孟琪為人低調,是三位宰相中最中庸的,可是卻也是其中最長情的。桑羅郡主這些年從未給他生下過一兒半女,孟大人也不曾納妾,一直跟桑羅郡主過到現在,這在京官中是獨一份兒的了。”
穆青卻沒有和杜羅一般的想法,反倒是搖了搖頭。
按理說,這般眷侶當然是人人豔羨的,雖然沒有孩兒,但是終究是夫唱婦隨,相敬如賓才對。但誰都知道孟琪全家被抄家滅族,除了他和不知道在哪裡流落不知是死是活的那對姐弟外就沒了彆人,哪怕他不為自己,也要為孟家延續香火。
杜羅是草芥出身,並不懂得世家大族中人的心思,穆青卻是見識過鄧元柄、董奉等等的大家子弟,在他們心裡,恐怕家族比皇帝還要來得大。
孟家是清俊世家,人人讀書的清流,對於這些應該更為看重才是。穆青抿了抿嘴唇,終究是搖了搖頭:“我是不信的,這裡頭定然有蹊蹺。”
杜羅不知道穆青在懷疑什麼,但這個沒有自己大的少年往往猜想的都可以到點子上,杜羅便把這個事兒記在了心裡,等著以後再查。
穆青聽完了杜羅查過的事情,方才把自己主要的來意說了:“我得了信兒,宜州穆家被抄家了,你可知道?”
杜羅點點頭,這本不是什麼難打聽到的事情。
穆青抿抿嘴唇,道:“那穆家,是我的本家。”見杜羅一臉驚駭,穆青擺擺手,“不礙事的,我和他們的關係撇的乾淨,當初早就一拍兩散也撕破臉皮。不過,終究是血脈相連,我不想讓他們真的喪命。”
“可他們做的是私通海寇的勾當,而且把所的銀子都給了睿王。”杜羅這話說的很明白,宜州穆家乃是睿王一派,他們是莊王一派,無論如何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說得狠了,未來難免你死我亡。
但穆青還是搖了搖頭:“我會儘我所能保下他們的命,不過杜兄,我想讓你做的是另一件事。”
“但說無妨。”
“去查查看,到底是誰放出風聲說是我告的密。”穆青眯了眯眼睛,“若是可以,把宜州來傳信的人攔住,能擋一天是一天。”
“穆公子,做大事,切莫婦人之仁。”杜羅低聲道。
穆青卻是伸手握住了腰間的暖玉,最終還是道:“照我說的做吧。”
把這事兒略過,穆青從懷中掏了個集子出來放到桌上,道:“這個,是莊王讓我交給劉先生的,這其中的第一篇和最後一篇乃是我做的,若是劉先生問起杜兄這兩篇詩詞,還請杜兄美言。”
杜羅點點頭,本沒上心,可翻開看的時候不由得呼一聲“好詩好句”,倒是讓穆青眉開眼笑。
眼瞅著便過了午時,劉世仁約麼快要回來,穆青就讓杜羅先離開了。但就在杜羅要出門時,穆青突然喊住了他:“杜兄,且先等等。”
杜羅回頭看他:“何事?”
穆青想了想,而後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不過還請杜兄查一下貴府的廚子,”說著,指了指外頭,“就是給睿王爺做酒釀鴨子的廚子。”
杜羅有些意外:“為何?”
穆青撓了撓頭,道:“我並不確定,不過我聽門口老翁的話,想來睿王必是每次來都要點這個菜的,但我看著他並不是很喜歡,便想著,許是廚子有些不對。我隻是猜的,沒有證據的,但還是查查的好。”
這些話說得含糊,但杜羅大概能明白一些。他蹙著眉想了想,那李承明很是喜歡來劉府串門,劉世仁也是此次留他吃飯,這李承明無論春寒酷暑都要點酒釀鴨子確實有些不對勁。不過杜羅一時間也想不出其中的關節,便道:“我會去查的,那我先走了。”
穆青點點頭看著杜羅離開,他伸手把那本集子重新塞回懷裡。
杜羅的浩氣盟有多大,穆青沒問,具體歸順而來的人有多少,穆青也沒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對於杜羅他倒是信心十足。
手指輕輕放在桌上點著,穆青想著剛剛從杜羅嘴裡得知的關於孟琪的消息,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迷霧蒙住了,看不真切。
作者有話要說:古人無後為大的意識還是很嚴重的,尤其是孟琪這樣的
昨天沒更新很抱歉趴地
更新晚了特彆抱歉再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