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領主超人的記憶裡，隻要高高在上的人間之神低下頭，永遠都能看見灰蝙蝠的身影。
自從萊克斯·盧瑟用計殺死閃電俠之後，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們轉變了自己的理念。
在超人脫下她紅色的披風的時候，蝙蝠俠的製服也從漆黑變成了暗灰。哥譚的黑暗騎士踏出了他的領地，成為了他的朋友的灰色騎士。
領主超人記得最初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還記得閃電俠躺在地上的屍體，經常和她一起在瞭望塔分享美食的青年滿身鮮血地倒在那裡，血液染紅了他耳邊金黃色的閃電。超人的紅披風沾上了她的朋友的血，神奇女俠的驚呼聲在耳邊回蕩，蝙蝠俠蹲下身合上了閃電俠天藍色喪失了焦距的雙眼，綠燈俠怒吼著從超人的身後飛了出去……
比他們都快的是超人。
她衝進了萊克斯·盧瑟白色的辦公室，那時候的萊克斯已經成為坐在白宮椅子上的那個人了。
【卡爾】提起萊克斯的衣領，她的宿敵少見地在她麵前有些慌亂。萊克斯·盧瑟精於算計，最喜歡欣賞超人在他麵前失敗的樣子。他知道超人的弱點，不僅是氪石，萊克斯更擅長用言語化作利劍刺入氪星人的心臟。
但那天，萊克斯什麼都沒有說。
他對超人了如指掌，甚至有些時候，連【卡爾】都會感歎，如果萊克斯願意隻做自己的朋友，那他絕對是最了解她的友人。最了解她的萊克斯不會錯過明日之女的眼中快要溢出來的熱視線，淺藍色如琉璃般的瞳孔被殺戮與憤怒占領。她真的會下手，萊克斯知道了這件事。
熱視線從超人眼裡噴湧而出，燒焦的味道和鐵腥味在房間裡蔓延。【卡爾】鬆開萊克斯的衣領，他倒在那張象征著權力的椅子上，鮮血從萊克斯的頭上一滴滴落在地板。
【卡爾】閉上眼，她聽到了自己朋友推門進入了房間、還有這座建築裡麵一刻也不停的腳步、《星球日報》大樓裡桌椅碰撞、微風刮過玉米地、北極冰川在海浪的衝刷下堆積在一起……
“正義聯盟為什麼會突然闖入白宮……”
“快！去保護盧瑟總統！”
“這就是昨天賽事的報道？去把肯特找來，什麼，她又遲到了——”
神奇女俠飛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綠燈俠飛上前看了一眼萊克斯的屍體，又一言不發地飛到了【卡爾】身邊；鋼骨抱著閃電俠的屍體，海王警惕地看向門口。
超人俯視著她已經死去的兩位友人，還未完全褪去良知的她心裡充滿荒涼的悲傷，卻沒有一絲後悔。
【卡爾】並不後悔殺死萊克斯，她隻是一遍遍在思考：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嗎？她現在做的事情，真的是為了給閃電俠複仇嗎，又或者隻是醜陋的憤怒宣泄？如果她早一點殺死萊克斯，閃電俠是不是還能像以前一樣邀請她參加競速比賽？
有人拉動了她的披風。
【卡爾】低下頭，她擁有不殺原則的搭檔一手輕捏她的紅色披風。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朝黑暗騎士飛去。明日之女的紅靴並沒有落在地板上，她借著飛行和蝙蝠俠平視。
蝙蝠俠，那個時候還是黑色的，他鬆開了【卡爾】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