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樂趣的男人站在那群反抗軍的屍體上哈哈大笑，鮮血沾上了灰色的披風，就像一團團清水無法洗淨的汙漬，肮臟又醜陋。現在那團不要臉的汙漬也要靠近【戴安娜】麵前的那抹純白了。
“而且，”【卡爾】眼神閃爍，“我知道狂笑藏著一顆名為‘柯羅諾斯之眼’的寶石，他就是依靠這顆寶石提供的能量來到我們的世界的。”
柯羅諾斯，亞馬遜島的公主清楚這個名字，他是偉大的時間之神，而【卡爾】嘴裡說的“柯羅諾斯之眼”就是他的力量象征。
“隻要擁有了這顆寶石，我們就可以在灰蝙蝠帶領反抗軍發起叛亂之前殺死他。”擁有著時間神力的寶石將賜予他們非凡的力量，正義領主甚至可以依靠這力量回到過去，改變一切。【卡爾】曾質問狂笑為什麼不直接使用寶石的力量殺死灰蝙蝠，但被這個狡猾的男人躲過去了。
“那太無聊了。”狂笑數著他手裡麵的撲克回答道，“我更喜歡貓抓老鼠的遊戲。”
【戴安娜】啞口無言，她無法反駁【卡爾】。狂笑能帶來的利益太大了，甚至【卡爾】故意去接近這個男人，隻為得到那些狂笑隱藏起來的東西。
“我答應了狂笑的蜜月邀請，”【卡爾】被這個詞惡心到了，她露出了一個反胃的表情，“但我要求他必須要將地點安排在其他世界。”
“我會讓他放鬆警惕，然後等他再次使用那顆寶石的時候，將他殺死。”
“灰蝙蝠這次受的傷太重了，”【戴安娜】不願意繼續談起一個死人，她轉移了話題，“也不知道這次他能不能挺過去。”狂笑差點抓住了灰蝙蝠，雖然被他逃跑了，但灰蝙蝠還是被炸彈炸成了重傷。
說完，【戴安娜】又感到後悔，她不應該說這個的。哪怕現在對方是敵人，【戴安娜】依然敬佩那個人類的堅持。隻要他不死，他就一定會再次反抗，他們都知道這件事，這隻是時間的問題。
“他會的，”【卡爾】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她看向窗戶外麵搖搖晃晃的氣球，“除非親眼見到他的屍體或是殺死他，否則我無法安心。”她的手指摩挲著手腕上的那個手環。
“但他無法再蠱惑更多的民眾了，灰蝙蝠與我的婚姻會讓那些還在猶豫的人熄滅反抗的心。而狂笑會在他修養的這段時間嘗試著平息輿論。”
是的，【戴安娜】見識過狂笑的手段，她並不懷疑這個男人有這樣的實力。她走出了房間，和周圍的人一起等著那對新人攜手走向前。
禮炮聲一聲聲響起，花瓣從天空落下。【戴安娜】簡單地在眾人麵前發表了一個演講，她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這場舉世矚目的婚禮。
閃光燈在空氣中閃爍，穿著潔白的婚紗的領主超人與她旁邊的那個男人並肩朝中心走來。男人沒有戴任何遮擋的麵罩，他英俊的臉蛋昭示著他的身份。他親昵地拉住【卡爾】的手，嘴上的微笑漸漸加深。
“那就是【蝙蝠俠】，我一直沒想到【布魯斯·韋恩】居然藏得那麼深……”
“要不是他為了和領主超人結婚主動在媒體麵前摘下他的麵罩，我也不相信。”
“我以前還有朋友偷偷支持過灰蝙蝠，知道這件事後他罵了好久，還把那些東西全部燒了……”
“我早說過灰蝙蝠不可信，你們還不相信我，現在知道了吧，領主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
那些聲音一個字也不落地傳進了【戴安娜】的耳裡，她知道【卡爾】成功了大半。她讓狂笑扮演成灰蝙蝠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那個隱藏在哥譚的陰影暴露在陽光之下，那些民眾對他的恐懼也在逐漸消散。
這場戰爭，從【卡爾】遇到狂笑蝙蝠俠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輸贏。
【戴安娜】不知道他在平行世界經曆了什麼，但這狂笑蝙蝠俠的手段太過殘忍，他替【卡爾】收拾那些反抗軍的方法，【戴安娜】敢保證，連殘暴的阿瑞斯在這方麵都比不上他。
在她走出那間房間前，【卡爾】的話依然在她耳邊回蕩。
“【戴安娜】，等拿到那顆寶石，我們就成功了。”新婚的女人撫摸著她的衣擺，她手上的鑽石像是惡魔的眼淚，“我會殺死狂笑的。”微笑著的妻子在討論殺死她丈夫的方法。
現在，【卡爾】和那個偽裝成灰蝙蝠的瘋子站在一起，他們交換了手裡的戒指。在神父的見證下，他們互相許諾。
“【卡爾·艾爾】，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無論……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殺死他，【戴安娜】。”【卡爾】將狂笑帶回來的第一晚，她就對【戴安娜】布置了新的秘密任務，她嚴肅地說道，“隻有殺死狂笑，正義領主才能繼續統治這個世界。”
“我願意。”新娘微微勾起唇角，她淺藍色的雙眼宛如毫無生氣的鑽石，在做出承諾時也沒有一絲波動。
而狂笑，【戴安娜】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個從不掩飾自己把世界當成一場遊戲的男人牽起自己妻子的手，在上麵烙下了一個象征著“愛與責任”的吻。也隻有他知道，當他用嘴唇觸碰【卡爾】細膩的手背上對方不易察覺的一絲僵硬。
【卡爾】立刻抽回了手，她不著痕跡地將手放在了後背，像是想要擦拭掉那令人惡心卻灼熱的觸感。
“【布魯斯·韋恩】，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無論……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他兩眼彎彎，笑容燦爛，就像孩子收到了一個完美的禮物那樣高興。
緊接著，就是交換親吻的環節了。
【戴安娜】移開目光，在那對合法的夫妻的吻裡，隻會有冰冷的利益和瘋子的樂趣在裡麵流淌。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幸福與愛。
一個紅色的氣球慢悠悠地從【戴安娜】麵前閃過，【戴安娜】扭過頭去，那個小女孩手裡麵拿著新發下來的冰淇淋，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心愛的氣球已經飄走了。小孩的喜愛來得快去得也快，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而那個紅色的氣球也朝高處飛去，這次，沒有人拉住它。
“砰——”
兩邊藏著的氣球一起從欄杆裡麵朝外湧了出來，各色的氣球擁擠在一起，共同朝他們頭頂的那片藍天飛去。等到【戴安娜】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那個紅色的氣球已經失去了蹤影。
沒有人在意那個氣球，民眾歡呼著他們即將到來的和平，小女孩高興地咬下一口她手裡的冰淇淋。領主超人的小隊維護著現場的治安，格蘭特拿起對講機和在另一邊工作的【達米安】說著需要注意的人。
那對成為伴侶的新人麵對著眾人，他們牽著手，向民眾展示著他們打敗了戰爭的“愛情”。
一個個氣球飄在他們頭頂，連著【戴安娜】的那聲歎息一起消失在了這裡。
旁邊的攝像頭記錄著這幕，他們將正義領主和反抗軍首領的結婚現場直播到這個世界上的每個地方。哪怕沒有在一區，這個世界上所有民眾的目光都看向了這場婚禮。
從治療艙裡掙紮著爬起來的那個男人也是。
他藏在了一個遠離人海的秘密基地之中。基地昏暗的燈光照亮了蝙蝠電腦屏幕上那個親吻在一起的兩個人影，用拐杖支撐著自己行走的男人緩慢地朝桌子靠近，踉蹌地撲到了桌子旁。
他咳出一口鮮血，他實在是傷的太重了。毫不在意地用繃帶擦了擦手心的血，男人抬起頭，他鋼藍色的眼睛看向屏幕，直播的畫麵已經從那個假的“灰蝙蝠”和【卡爾】身上移開了。攝像機對準天空上數不清的氣球，但屏幕前的灰蝙蝠一點也不想看到這些氣球。
他顫顫巍巍地撿起拐杖，灰蝙蝠一步步朝蝙蝠戰機走去。
他不能輸，灰蝙蝠知道，他必須贏。必須想儘一切辦法獲得勝利，【卡爾】已經和平行世界的瘋子舉辦了婚姻，他們企圖用這樣的方式打倒他，但他偏偏不能認輸。那個瘋子的情報浮現在灰蝙蝠充滿血絲的眼底，他為什麼不……
漫無邊際的憤怒與悲傷占據了他的內心，這個傷痕累累的男人扭過頭，最後看了一眼站在正中間、雙手虛扶著旁邊的男人、嘴角朝周圍的民眾露出微笑的女人。
她在微笑，灰蝙蝠想。自從正義領主成立之後，【卡爾】就很少露出如此溫柔的笑。她會對那些反抗她的人給予冷笑和嘲笑，但唯獨那個美如幻影的笑，那曾是灰蝙蝠的特權。
有那麼幾個夜晚，灰蝙蝠會夢到這樣的場景。他會拉起克拉拉的手，扶住她纖細但依舊有力的腰肢，在眾人的歡呼下，他會俯下身，親吻他曾夢寐以求的那抹豔紅。
這個夢確實實現了，卻是在灰蝙蝠徹底將這一切拋棄之後。他已經不在奢求那飄渺虛無的愛意，灰蝙蝠隻追求著最後的勝利。他以為他不會在意的，可當灰蝙蝠看到那個摟住【卡爾】、假扮成他的身影時，他還是無法隱藏內心的怒火與恨意。
那愚蠢的、自視甚高的虛假神明，她為了抓住自己，甚至出賣了自己的婚姻。她一定是被蒙騙了，被那個可惡的男人。
在灰蝙蝠理想中的婚姻應該是像【韋恩】夫婦那樣，而不是【卡爾】與狂笑這樣的。肉眼可見的利益和那個男人汙濁的身影汙染了那抹純白，【卡爾】身邊站著的人不可能是他灰蝙蝠，但也不應該是那個瘋子或者其他任何人。
灰蝙蝠回過頭，他繼續朝前方走去。結合他的線人給他發來的情報，他有了一個計劃，一個關於【卡爾】和那個假冒者的、可以被稱為瘋狂的計劃。
這將是一場豪賭。失敗了，他也是像現在一樣，用殘破之軀繼續和領主抗爭。灰蝙蝠自嘲一聲，和【卡爾】比起來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東西了，畢竟他如今一無所有。但隻要他的計劃成功，灰蝙蝠就可以將一切都帶回來，包括他的克拉拉。
灰蝙蝠原本想和反抗軍一起打倒正義領主，但現在的他已經勢單力薄，反抗軍已經很難贏得民眾的支持。他不得不采用那個計劃，那個和【閃電俠】息息相關的計劃原本要依靠他的力量才能做到，但是現在，利用假冒者和【卡爾】依然可以達到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