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搖隻是瞥了一眼就從她身邊繞開。
絲毫沒有多管閒事的意思。
“哎,同學——”
陸星旖喊著她,可是她聽到喊聲,連步子的頻率都沒變,三兩下就走遠了。
她瞪大眼,太無情了太無情了!!
車子拋錨了,她今天可能得很晚很晚才能到家了,更彆說去看妹妹的演出,連家都回不去了。
唉……
司機去打電話叫人了,她叫人隻是想問一下她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地方修車而已嘛。
也是這時,陸星旖手機響了。
——是陸星媛。
“姐姐!你怎麼還沒來?演出要開始了!”
陸星旖揉著眉心,“車子拋錨了,我可能去不了……”
“不行不行,你打車過來嘛。”
“待會有人來了我再走,不然留司機一人在這不太好。”
陸星媛撇嘴,姐姐總是這樣,最好心了。“那好吧,你儘快啊,你必須來,聽到沒有?”
陸星旖眉眼間有些無奈:“知道啦。”
-
許離騎車,回家回的比許星搖早,已經下了麵條,許星搖回來的時候,三兩下洗好菜和丸子,放了進去。
“有買可樂嗎?”
“有,在冰箱裡。”
許離知道她愛喝,特地拿零花錢買的。
許星搖剛要去拿,就被許離叫住:“你餓著肚子,不能喝冰的!吃飽了再喝!”
許星搖癟嘴。
行吧。
她拿了本書隨手翻著看。
“姐,你休息一下吧,看了一天書了。”許離匆匆走過來打開電視,手裡還拿著勺子,又快步回了廚房。
“媽什麼時候回來?”
“十點多吧。”
醫院裡,周淑蘭拿著錢把欠的錢給交了,交上的那一刻,她終於鬆了口氣。
沒想到那個玉佩還挺值錢,居然當了十幾萬。不過當的錢多,她反而更加憂心忡忡。
怎麼……那麼值錢?
就一個破玉啊。
簡單當個幾千塊她反而還安心嘞。
好家夥,十幾萬,她乾上兩年,不吃不喝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這錢拿的,她夜裡覺都睡不好。
不過解了燃眉之急倒是真的。
之前欠了醫院兩萬塊,醫院都快趕人了,這下好了,好歹能繼續治病了。
周淑蘭拿著飯盒上樓,熟門熟路地找到許誌國的病房,“誌國,餓了吧?趕緊著吃吧。”
“吃什麼吃,護士要來趕人了吧?趕緊的收拾東西走吧。”
許誌國的兩鬢已經灰白,在這個中年男人的臉上看不到什麼“男人四十一朵花”的意氣風發,有的隻是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滄桑與老態。兩個月前他砸田裡了,腿摔斷了,站都站不起來,不得已之下去了醫院,結果安鎮的醫生讓他來沂市,來了沂市,醫生讓他做了一堆檢查後直接說要開刀,而且還說什麼不是短時間能好的。
為了看病,舉家都來了沂市,為數不多的家產也耗儘了。
許誌國搖頭歎氣的。這病哪裡是窮人看得起的啊。
“彆說傻話了,丫頭和兒子都給轉來這兒讀書了,我做好打算了,把你腿給治好了才會回去。安心住吧,錢的事我想辦法。”
“你能想什麼辦法?”許誌國皺著眉,“兩萬塊錢,你賣血都不夠。”
之前家裡攢了五六萬,可是這麼折騰,沒幾下就沒了。許誌國心疼錢都心疼不過來了。
“誌國……我把那玉佩給當了。”周淑蘭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來了。
她這輩子也沒彆的本事,所擁有的不過一個丈夫一個兒子,丈夫更是她的定心丸,自然是什麼事都要跟丈夫說的。
“哪個?啥玉佩?”許誌國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當了?!當哪兒了?!”
周淑蘭壓低聲音:“隔壁床大姐是本地人,給我推薦的一個靠譜的典當行。我早上去看了看,但沒敢當,又想了很久,剛剛才真給當了,當了好多錢!”
“多少?”
“十二萬。”周淑蘭心裡頭不安與喜悅交織,心情複雜得說不出來,“交了兩萬,還有十萬,我都給存起來了。誌國,治腿肯定夠了,說不定還能留點兒給兒子上大學用。”
許誌國喃喃道:“不會有事吧?”
這數額太大了,大到他第一反應就是會出事,心跳得那叫一個快。
他們從來都沒想過那個小小的玉佩能那麼值錢。
“十幾年了,能有什麼事?一個玉佩而已,還能有事到哪去。就算……就算真有事,那也顧不得了,總不能不治腿,你可是家裡的頂梁柱,不治腿哪行呢?”
許誌國還是有些擔心。但是周淑蘭說的沒錯,他們已經是走投無路了。除了這個玉佩,還能去哪裡要錢花?
他歎著氣,要不是煙前兩天抽完了,沒錢去買,他還真想抽上兩根。
“醫生說了,會開始給我們安排手術。手術做好了,腿就好了哩。”周淑蘭扶著他坐起來,“好了好了,吃飯了。”
許誌國摩挲著指腹,還是掩不住不安。一個拇指大小的玉佩,十二萬……
他哪裡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