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修先問了沈明詩, 陸星搖是不是讓司機帶出去的,沈明詩喃喃道:“不是,辰辰剛才去踢球, 司機帶他去了, 家裡沒有司機。”
片刻後,她又哭著說:“打她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陸為修腦子亂亂的, 很快就讓人去調取了家附近的監控。
很快就查到了陸星搖叫車離開的時間和查到陸星搖去往的大致方向。
陸為修當即就打電話給警局的人, 讓他們幫忙查那輛車。
陸家家大勢大, 隻是查這個而已,易如反掌。
很快陸為修就拿到了司機的電話,也很快就得知了陸星搖的蹤跡。
他鬆了口氣, 孩子不就是去書店買幾本書嗎?
明詩這也太會胡思亂想了。
他也不工作了, 給沈明詩打電話說了情況後,直接開車去找陸星搖。
沈明詩鬆了口氣, 打球回來的陸嘉辰也鬆了口氣。他發現他跟陸星搖應該是八字不合, 要是這回又是因為他用了車,陸星搖用不到,而導致找不到她, 那他可就再一次成了罪人了。
陸嘉辰嘟囔著:“媽, 你這也太會胡思亂想了。”
沈明詩嗔了他一眼,“我這也是……沒想到。”
可能是被這孩子嚇怕了,生怕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失去她, 所以她總是格外的提心吊膽。
這下知道了她的行蹤後, 沈明詩才算是大大鬆了口氣, “旖旖, 你給爺爺奶奶打個電話, 讓他們不要擔心, 媽媽去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
大抵也是覺得不好意思,她腳步飛快地走了。
周姨見她在忙,啥話也沒說就湊上來幫忙,安安靜靜地洗菜切菜。
沈明詩硬著心腸,沒看她,沒理她,隨她去。
可是沒過幾分鐘,周姨終於還是忍不住地開口了:“夫人,我……我知道錯了,都是我鬼迷心竅,才會說出那些話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就跟鬼上身了一樣就去說那些話,我真是知道錯了,您能不能看在我在陸家乾了這麼多年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我一次?哪怕……哪怕是讓我去後廚,去外院,我都沒有二話的,但求求您,彆趕我走……”
“我沒有結婚,無兒無女的,一輩子的青春都交代在陸家了,您這時候趕我走,我能去哪兒呢?”周姨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我在這兒乾了這麼多年,看著少爺小姐們長大,早就把他們當成了親骨肉,我這也是太舍不得媛媛小姐了呀,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以後就把二小姐當自己的親閨女疼!夫人,您大發慈悲,行行好吧!”
沈明詩本是在洗著菜,周姨這樣一說,她也洗不下去了,隻沉沉歎了口氣。
周姨的確是把她的孩子們當成親骨肉疼的,這點她一直都看在眼裡。這麼多年,除了育兒嫂幫她帶孩子,周姨也功不可沒。她大概也是能理解周姨為什麼那麼說了,大抵也是太舍不得媛媛這個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吧。
“夫人,我求求您了,我真的無處可去啊,您趕我走,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周姨哭天抹地地擦眼淚,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沈明詩不忍地移開眼,她道:“可你該知道,搖搖是我們的掌上明珠,你無論如何都不敢傷害她的。媛媛不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待她,已經足夠仁至義儘!”
“是是是,我知道的,夫人,這不是沒有讓二小姐聽到這些話嘛,我保證以後這些話我死也不會講!我會好好改過自新的,以後把二小姐當成自己的親閨女一樣疼!”
沈明詩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信與不信。
“夫人!算我求您了!我們無論如何也是二十多年的主仆啊!您行行好,彆趕我走……”
沈明詩咬緊下唇,長長一歎:“罷了。你以後就在廚房乾活吧。還有,要是再讓我知道你會說這些話,就彆再怪我心狠,無論如何我也是要趕你走的。”
“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說這樣的錯話!”周姨喜極而泣一般,沈明詩卻沒有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得逞與得意。
她就知道,這個女人最是心軟。從來如此,這麼多年了一點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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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為修找到陸星搖的時候,她手上已經拿了厚厚一遝書,準備去結賬。
她從前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書店,可惜安鎮那裡隻有一家很小型的書店,書不多,後來還因為開不下去就倒閉了。好不容易來了沂市,有書店了,但是她沒有錢買,現在又好不容易有錢了,總算是能好好逛逛了。
這一下午,她逛的酣暢淋漓。
陸為修一來,她還有點懵,“您怎麼來了?”
陸為修看到她,竟有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動作輕又柔。
“爸爸幫你拿著,要不要再買一些?這些夠嗎?”
他看了看那些書,想了解一下她喜歡看什麼。
這些書大部分是輔導書和練習冊,名著少一些,雖然如此,但他覺得這肯定隻是她想買的書裡的冰山一角。
果然,陸星搖立即答應:“好,我剛才看到那裡有很多我想要的名著,但因為拿不動了,就沒拿。”
陸為修把這些書拿出去放在車上,又進來陪她一起挑選。
“搖搖很喜歡看書?”他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
“還好。”
“爺爺和爸爸的書房裡都有很多書,以後你想看書了自己進去就是,知道嗎?”
陸星搖沒有客氣,點了下頭。
“怎麼自己出來了,不找個人陪你呢?”
“突然想來的。”而且她也沒有找人陪的習慣。
“搖搖,下次出來跟家裡說一聲,或者和門衛說一聲也好,好不好?不然爸爸媽媽會擔心的。”陸為修想了想,還是叮囑道。
這孩子可能沒有外出報備的習慣,可是這是不是意味著從前都沒有人關心在意過她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