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媛有些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從前她在這些店裡都是輕車熟路的,也是常常被尊為貴賓的,但現在……她已經很久沒進去過這種店了。而且……以她現在的姿態,就算進去,服務員應該也不會太熱情地搭理她,畢竟她的衣服是過季款,鞋子首飾都舊了,渾身上下都沒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她自己都看不起現在的自己,更何況是彆人了。
等到陸星搖出來時,看著她手上提著的袋子,陸媛卻沒有半分終於等到人的喜悅,心情反而更加跌落穀底。她很羨慕,很羨慕,羨慕得成了嫉妒,嫉妒得快要發瘋。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現在還是陸家的孩子,在陸家享受著父母的寵愛和錦衣玉食的生活,卡裡的錢是她花不完的,她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買完了回家還能跟爸爸媽媽撒撒嬌,跟陸星旖分享一下今天買了什麼。
可是這一切,就跟一場夢境一樣,早就被打破了。
景延這個從來以高冷拒人於千裡之外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跟陸星搖也那麼好,她以前跟景延多說一句話他都不肯的,但她卻經常看到他和陸星搖親密接觸,同出同進。陸星搖身上就像有魔力一樣,能讓所有人都對她如此特殊。
許媛咬緊了唇,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開口叫住陸星搖的。
她很折磨,很糾結。但是整個陸家,她能找的,竟是隻剩下一個陸星搖。上次和陸嘉實說完話後,原本還會回她消息的陸嘉實現在連消息都不回了,永遠地陷入了沉默,並且絲毫沒有準備打破沉默的意思。
她昨晚躺在床上,突然油然而生一股瘋狂想見陸星搖一眼的衝動。她想跟陸星搖說說話,不然她覺得滿肚子的話就要把她憋死了,憋得她喘不過氣地窒息。
陸星搖沒想到她會來,還是踩在這個時間點。
她遠遠地看著許媛,不待許媛開口,她便道:“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有事找我也沒用。”
景延勾唇,陸星搖就是陸星搖,拒絕起人來也是如此乾脆利落,颯得要死。
許媛搖搖頭,“就一小會,就耽誤你一小會的時間,可以嗎?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抱歉,我沒有什麼話要跟你說,也沒有這個時間給你。”
許媛的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見陸星搖說完就走,真是絲毫沒有給她勸說或是求情的機會,她更難受了,大聲喊著:“我們怎麼說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份緣分在那裡,我們……明天就是我們的生日了,我隻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難道,難道連這都不行嗎?星搖,我沒有惡意,我隻是太難受了,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她流露出了一個十七歲女孩的脆弱與無助,渴望喚起陸星搖的些許同情。
陸星搖冷眼看著,絲毫不為所動的模樣。
景延簡直快佩服死陸星搖了,她太穩了,麵對許媛在這說這些都還能穩得一批。
許媛見她無動於衷,心中慌亂不已,怕她真的就這樣走了,索性小跑到她麵前,就直接在這與她說話。許媛不敢離她太近,就站在離她麵前兩三米的地方。
“我……我先祝你生日快樂。”
話雖是這麼說,可她的眼淚也隨之而下,一時間陸星搖都不知道她這是在說正話還是在說反話,反正老感覺不太吉利的樣子。
“你知道嗎,自從爸媽,外婆姨媽相繼入獄,許離去住校後,我已經一個人生活了一段時間了,自己做飯自己吃飯,自己做家務,做所有的事情。而且那個家還在貧民窟,那個地方你知道的,又臟又亂,我一個女孩子,天一黑就完全不敢出門了,每次出門也總感覺有混混在跟著我……我,我以前不會做也不會去做的事情,這段時間我基本上都做了個全。我真的很可憐了,我知道我搶走了你十七年的幸福,但我覺得我已經得到報應了,我每天晚上都會睡不著,每天晚上都在想著明天該怎麼過,明天該怎麼辦。我也沒有多少錢,從前買了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現在也都當得差不多了,畢竟我也沒有彆的收入來源,沒有掙錢能力……”
陸星搖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在做什麼?跟她訴起苦來了嗎?
一字字一句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在虐待她。
她聽罷,並沒有如許媛所想的同情與心疼,或是不可思議,隻是神色淡淡:“嗯……所以呢?”
許媛一愣。突然不知該怎麼接。
陸星搖扯了下嘴角:“所以呢?所以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你希望我做什麼呢?”
這話裡的嘲諷意味濃鬱,濃鬱到許媛隻是一聽,眼淚就又落了下來。陸星搖這問句,像是打在了她的臉上,訴說著她的可笑。
許媛搖了搖頭,努力維持著冷靜和理智:“我,我隻是想跟你說說……”
陸星搖笑了下,“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也知道。甚至比你現在還要艱難十倍百倍的生活,我也都過過,因為我就是這樣長大的啊,這樣的生活我早就習慣並且適應了。你現在特地來跟我說這些,是不是顯得有些搞笑呢?”
不待許媛回答,不待景延反應,陸星搖已經以一己之力將許媛徹底碾壓:“你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回答?或者說……你是想得到什麼幫助?許媛,我能適應的生活,我能接受的現實,怎麼你就不能呢?怎麼你就覺得這麼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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