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的衣服,怎麼可能不好看。
這一上身,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從陰鬱少年變成陽光大男孩。
她的唇間慢慢往上勾。
“陸星搖,我沒有想到你覺悟挺高,已經高到會給我買衣服了。”
陸星搖:“......”
她想說,她沒有。
“很好看,我決定了,今年過年就穿這件。”他拎著那件淺咖色的大衣,“好看嗎?”
“......還行。”
“彆口是心非了好嗎?我們都什麼關係了,誠實一點不好嗎?”
“誰跟你什麼關係?”
他一臉“好了好了,我都知道”的表情,仔細一看,還帶著點兒寵溺和縱容,“逛了一天嗎?累不累,我給你揉揉手。”
陸星搖受不了他這樣,用一種詭異至極的眼光掃他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了。
她就知道,這狗東西撐不到高考!
安全起見,還是她自己保持距離吧。
......還真彆說,他穿那衣服挺好看的。
除夕前一天,袁昱年被袁茵叫去景家。
袁茵為什麼叫他去,猜都不用猜也能猜出原因,可袁昱年還是去了。
他就這麼一個姐,雙親已逝,世上也就姐弟倆還有一個大外甥相依為命了,不縱著些怎麼行。
他自己那彆墅是請了人的,幾個保姆工資拿的高,也上心,早早就擺弄出了過年的氛圍,更彆提外麵,整個國家都是喜氣洋洋的。
偏偏這景家就是不一樣,冷冷清清的,他一路走進來都沒看到多少大紅色,不見喜慶的東西,一點過年的味道都沒有。
至於麼?——他想。
在他看來,景家就一家子神經病,他姐嫁進神經病堆,這不也被傳染了麼。
保姆領他進去,他眼睛尖,認出了這是以前在袁家,跟著他姐嫁過來的元媽。
袁昱年歎了口氣,“這麼些年,你也不知道勸著點兒?”
元媽聽著這話,眼眶直接紅了,她連連搖頭:“不是我不勸啊少爺,是小姐聽不進去我勸的,一意孤行,到現在這個局麵......真的無法挽回了,不過、不過她也後悔了,應該是要請您來想想辦法。”
“辦法?”袁昱年冷笑,“能有什麼辦法,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下去唄。哪來那麼多後悔藥給她吃?”
元媽哭個不停。
袁昱年聽得煩,“她人呢?帶路。”
景延離家三個月,袁茵這三個月寢食難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請了醫生來看也沒什麼用,還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比起之前因為太過想念大兒子而睡不著,她這段時間消瘦得更厲害了,顴骨上的幾兩肉都沒了,有些突起。
看她把自己折騰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袁昱年氣不打一出來,“你這是做什麼!折磨自己給誰看?”
“阿年——”
“景承死了,你就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懲罰了多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現在景延走了,嗬,你繼續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給誰看?”袁昱年感覺心裡麵窩了一股火,燒都燒不完,“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叫做珍惜眼前人,隻會一味地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之中,一味地自責與懲罰自己。你根本就不明白,你這樣隻會失去的更多,你什麼都抓不住。”
袁昱年一針見血地直接點明。
袁茵捂臉痛哭,肩膀一抽一抽地,難以自抑。
“是親家小舅來了嗎?”景老爺子跟老太太聽了聲音,忙出來迎接。
袁昱年收起剛才的一番痛心疾首,朝他們頷首,“是,來這兒坐坐,這不是快過年了。”
“哎,我新得了一些上好的大紅袍,元媽,你去拿來。”
袁昱年卻無心與他們客套,“您不用太客氣,我就是來坐坐,跟我姐說說話。”
“都是一家人,隨便坐,我們也是挺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老爺子還是很熱情,他知道袁昱年回國,產業也在轉回來,很多他未知的消息想跟袁昱年打探打探,就是一直沒找著機會,這回正好趁著這時候與他探聽一些。
袁茵忍住了淚意,努力讓自己正常一些。老爺子前段時間一提起景延就生氣,後來漸漸地提也不提了,就好像家裡沒有這個人一樣。她身為人媳,也不好說什麼。
但她可忍,袁昱年卻忍不得。
在老爺子問起一些商場上的事情時,他直接冷著臉打斷:“不好意思了,老爺子,我最近沒心思想這些。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我那大外甥,想著他這大過年的在彆人家裡可怎麼過,想著怎麼緩和緩和他們母子的關係,一直這樣僵持下去怎麼行。”
老爺子臉色一變。
他一提起那個混賬血壓就高,家裡以他為尊,根本沒人敢再去提起景延。卻沒想到,袁昱年一來,什麼話都沒有開門見山,就是給大外甥討公道。
他忍著怒氣,“親家小舅,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們可不是不要他,也不是沒人去請過他回來,是他自己覺得自己能獨當一麵了,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硬是要在外麵呆著,硬是要在彆人家裡住著,就是不肯回來,你說說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