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草莓,眨了眨眼,想忽視他炯炯的目光,若無其事地把手收回來,把草莓放進自己嘴裡。
景延一眼看穿她的意圖,把手機一扔,不顧柯明文他們的嗷嗷叫,歪頭咬住那顆草莓,還得寸進尺地笑:“謝謝你喂的草莓。”
陸星搖:“……”
她推開他的頭,伸手又去拿,這一次,動作迅疾地往嘴裡塞,景延悶聲笑:“不跟你搶。”
“……打你的遊戲吧。”她在家裡越來越休閒愜意,假期在家,慵懶更盛,披著頭發,這時候一低頭看iPad,正好發絲垂落,遮住了泛紅的耳根。
他遊戲裡早就死了,柯明文他們正被追著打,但某人絲毫沒有愧疚之心,還在悠悠閒閒地談情說愛。
這個寒假,他覺得自己住在陸家簡直是正確到不能再正確的選擇,看每天鬱起辭隻能跟陸星旖相處沒多久就要麼得回去要麼被趕走的,他心裡那叫一個舒暢。麵對鬱起辭嫉妒得想殺人的目光,他越發嘚瑟,絲毫沒有收斂,更不知“低調”為何物,就差明晃晃地說“我住進來就是居心不軌”。
“看什麼看?必修一二的課文和古詩背完了?背完了就去默寫。”
“才幾天,說好的初三抽,你彆耍賴。”他摸摸鼻子,乖乖坐回去了。
也不是他不想背,隻是那些課文根本不適合他背,尤其必修二的那個——匪來貿絲,來即我謀……嗬,繞口就算了,通假字一堆,這個就能把他磨上好幾天。
他不是沒掙紮過,隻是掙紮的結果太過慘戚戚。
柯明文他們瘋狂喊他,喊了半天不見他有半點回應,他們心累。見他在遊戲裡動了動,柯明文悲憤地問:“你去哪了!!我剛才被追著打,菊花都要爆了!!”
景延懶洋洋回:“我媳婦兒非要喂我草莓。”
柯明文:“……”
龔一銘:“……”
金子堯:“……”
但凡他說的有點像是人話,他們也不至於這麼無語。
他媳婦兒?他哪來的媳婦兒?可彆說是陸星搖,人家怕是都不知道被叫了媳婦兒。
喂草莓?陸星搖?不如做夢來得實際。
這孩子,怕不是在做白日夢,或者被什麼事兒給刺激傻了吧。
本應該瘋狂吐槽景延突然消失的幾個人,或者瘋狂吐槽他太扯的幾個人,紛紛閉麥,一句話不吭了。
——他們就好心地不刺激他了。
景延:“?”
景延:“怎麼,不信?”
景延:“人呢?”
金子堯作為眾小弟中景延的忠實迷弟,沒忍心他這樣沒人理,好心地轉移話題:“延哥,你看前麵那個,新出的裝備哎!”
景延:“……”
哪來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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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大清早,景延就穿上了陸星搖送的淺咖色大衣,那叫一個通體舒暢,得意勁摟不住。
這還是陸星搖第一次給他買衣服,今天穿完他得好好想想,是保存起來,還是繼續穿著又舒服又得意。
卻在下樓看到陸星搖的時候,看到她穿著那件白色羽絨服的時候,他微頓。
怎麼這麼眼熟?
合著這還是個情侶款?
他是男款,她還買了女款?
有一種喜叫做從天而降的喜,差點把他原地砸懵。
下一秒,他幾乎是飛也似的跑回去。
——艸,他要跟他媳婦兒穿情侶裝!
這三個字直接在他腦子裡炸開。
他沒想到陸星搖竟然——這麼直接!
他的嘴角已經在瘋狂地上揚。
這就是新年禮物嗎?
那可真是份,大禮。
這禮物,他喜歡。
剛開始他的注意力全在這個他從沒穿過的淺咖色的大衣上,覺得這個是重點,應該是陸星搖想看他穿這個顏色的衣服了。可直到現在,他才猛然回過神,重點在那件不起眼的白色羽絨服上!那才是重中之重的重點!醍醐灌頂般,他覺得他實在是太對不起陸星搖了,居然這麼不了解她。以她的性子,看上去最普通的東西才可能是最不普通的東西,誰讓陸星搖彆扭呢?她彆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居然還不了解,實在是蠢死。
他像個傻子一樣傻樂地換上那件白色的羽絨服。
眼看著他樓梯下到一半又跑回去的陸星搖,她摸了摸鼻子,幾乎不用猜,就能知道他是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