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詩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去見周德梅。
周德梅在哪裡, 隻消一查便能查出。
離開陸家後,她沒有學曆沒有背景,她在陸家攢的積蓄隻夠她買個小公寓, 買完公寓後她手頭緊, 就找了個超市收銀員的工作。
一晃眼, 都已經十幾年過去了, 她的搖搖都亭亭玉立了,也不知道這個惡心東西過得如何?了。
根據她派去的人的調查,周德梅竟然一直沒有結婚,也不知道...是在惦記著什麼。
沈明詩嘴角帶著冷笑,敲響那道門。
今天是周日,她在家。
“誰啊?”
沈明詩不說話, 隻是敲。
裡麵的人終於不耐煩地趿著拖鞋過來, 把門猛地一開:“誰那麼——”她滯了下,“是你?”
沈明詩進去,在沙發?上找了個地方坐。
周德梅把手一抱, “找我做什麼?”
她以前對沈明詩的恭敬不過是怕被她開除,現在都已經被開了,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沈明詩淡淡道:“來看望一下以前的傭人, 看看她過得如何?。”
周德梅抿著嘴不說話。
能過得如何??好賴都擺在明麵上了。
她在陸家有多風光, 離開陸家就有多落魄。陸家一個月工資兩萬,五險一金都給交,過年的時候還會發?個兩萬的紅包,包吃包住,日子彆提多愜意了,她完全有心思?想彆的事兒。
可現在呢?一個月累死累活的,工資一千八, 過年發個兩百塊錢就要他們感恩戴德。她奔波忙碌於生活,從前的一切像是夢境,一點都不真實。要不是今天沈明詩出現,周德梅恍惚間都快忘了從前的種種。
“看到了,可以走了。”周德梅冷著個臉。
哪裡是來看她過得怎樣的,分明就是來笑話她的。
“沒夠呢,這才隻看了個表麵。”沈明詩把包放在旁邊,冷冷看著她,“或許我可以給你?答惑解疑。”
既然如此,她也不客氣。周德梅問:“當年你為什麼平白無故地就要趕我走?我明明什麼錯也沒犯,在那兒還做了那麼多年,怎麼也算個老人了吧?”
沈明詩毫不遮掩:“因為一個夢。”
周德梅一點也不震驚,她早就偷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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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她驚訝的是沈明詩平日裡是很清醒的人,也不封建,為什麼會去相信一個夢。
“我不信。你?那個夢做得無厘頭,我平時也看不出來是那種人,你?怎麼會去輕信那個夢?”
沈明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怎麼會知道我做了什麼夢?”
周德梅一噎。
沈明詩繼續逼問:“你?偷聽到了,對嗎?”
周德梅無話可說。
被逼問得狠了,她一咬牙,索性承認:“沒錯,我是偷聽到了!”
反正現在沈明詩也沒法拿她怎麼辦了,周德梅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我要不是偷聽著這個,我死都死的不明不白的,多冤啊我!”
“嗬,”沈明詩冷笑,“任何一個恪守本分的保姆都不會乾出偷聽主人家說話這種事,你?一口一個你無辜,可你哪裡無辜了?你?逾越規矩的事情還少嗎?這恐怕,隻是其中一件吧?”
周德梅被懟得說不出話。
“偷聽也就罷了,還有嗎?還有彆的吧?你?說的沒錯,你?是陸家的老人了,可是仗著待得久,就生了亂心思?,這可不該。”
沈明詩的語氣很輕,聽不出是什麼脾氣,可周德梅卻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森冷的寒意。
她不確定沈明詩是看出了什麼。一邊告訴自己她不可能看出來的,自己什麼也沒做,一邊又覺得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現在看自己,像是在看跳梁小醜。
周德梅咬緊了後槽牙。
“都到現在了,沒必要遮著掩著。”沈明詩慢條斯理道。
既如此。
“是,我是生了亂心思?,那又如何??!”
“終於承認了。”沈明詩笑了聲,“所以,你?還憑什麼來問我為什麼?”
她掃了眼這裡,大概是買房掏空了周德梅的積蓄,所以不管是裝修還是家具,一眼就能看出來廉價。
她嘲諷道:“怪不得寧願一門心思?想踩著我上位,畢竟上不了位就得過這種日子了。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再來過普通的日子,是有些落差。”
“你?懂什麼!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你?不是想當小三?不是想插足我的婚姻?不是想搶我的男人?”
沈明詩咄咄相逼,周德梅步步後退,她眼眶泛著紅,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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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之際,終於忍無可忍道:“我是!可為什麼我會這麼想!因為你不配!你?不配做他的妻子啊。我有多愛他你?不知道的,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的!”
“你?出身平民,沒讀過書,不懂交際,不懂賬務,不懂各種藝術,你?就配了?”沈明詩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仗著在陸家學到點東西,就自以為見過世麵,能配得上我老公了?你?可彆在這搞笑了,我都不好意思笑你?。我和他互相愛慕許多年,兩情相悅在一起,恩愛至今,你?這種人無法?理解。”
沈明詩一字一句道:“你?得慶幸,當時我為了給兩個還沒出生的孩子積福積德,沒給你?辦了,不然你以為你?真能順利地過日子?”
周德梅先是憤憤,又是大駭:“你?想做什麼?!”
“你?說我想做什麼?”沈明詩不屑地瞥她一眼,“沒那個膽子,倒挺會做夢。”
周德梅臉上忽然一陣灰敗:“我以為我有可能的。我能很溫柔很貼心,他說一我絕不二,我能是最聽話的妻子,會什麼事都給他照顧得好好的。”
“果然是保姆命,想做的全是保姆就能做的事。”沈明詩嫌棄道,“有用嗎?這些事,隻要有錢,誰不能做?隻單一條,他不喜歡你,你?就是再聽話也沒用。”
“他對我是有些特彆的……”周德梅掙紮道。
“特彆?特彆在哪?你?彆把他的禮貌和紳士當做特彆行不行?”沈明詩忍無可忍,“你?就是一個試圖破壞彆人家庭的麵目可憎的小三!隻不過沒得逞罷了!”
“你?隻知道罵我,可我明明什麼也沒做!我既沒有插足你的婚姻,也沒有偷換你的孩子。你?口口聲聲說我有那個想法,但你?並沒有證據。”周德梅繼續道。
“等到你做了,那還來得及嗎?你?有那個想法就已經夠了,就算你?沒有想法,我想辭退你?也不需要理由。我是主人家,你?是傭人,我請你來乾活,我給你?發?工資,我想辭退你?隨時都可以。”
沈明詩說罷,又打量了下周圍,“看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周德梅:“……”
“我想來告訴你?,那個你?籌謀著想換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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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現在生活得很幸福。我們一家生活得都很幸福,我的丈夫很愛我,很愛我們的孩子,你?的那些癡心妄想,都不過是笑話而已。”
周德梅臉色一白,表情近乎絕望地看著沈明詩,“我不甘心……”
“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也該恪守本分,彆老是肖想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與其執著於彆人的丈夫,卑躬屈膝地討好,倒不如找個跟你?差不多的人,平等地過一輩子。”
沈明詩起身,拿起包離開。
她還想去看看許媛,那個前世被換過來,在陸家、在她膝下生活了十七年、被全家疼愛了十七年的女孩。
看完以後,她的心事也就都了了。
那個夢裡,她看不到前世許媛的未來,不知道她過得是好是壞,但她想,應該也好不到哪去。或許是基因的原因,那個孩子和周德梅一樣,也是心氣高?,不甘現狀,一心肖想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過他們在安鎮,今天有點晚了,可能得明天才能去了。
沈明詩剛走到車邊要回家,就接到了女兒的電話。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