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急。
烏河的聲音在大雨中都變得模糊。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栽在坑裡的談沐嘶著氣,看著手腕上被不知名毒蟲咬出來的傷口,眉頭都皺了起來。
“好疼。”
零零知道他嬌氣,這會兒確實是遭了大罪。
“要不,我給你兌換一個藥膏吧?”零零也顧不得心疼錢了,想給他兌換藥膏。
談沐卻攔住了他:“等等,彆浪費這個錢。”
他提醒道:“你查一下烏河在哪兒,看看他來找我了沒。”
零零想都不想就回道:“他才不會找你,這幾天你住在他那兒,他話都不跟你多說的。”
談沐忍著疼,哼笑了一聲:“你個孤寡係統,懂什麼?”
烏河本身就不是話多的性子。
這些天他嘴上是沒說話,可眼睛卻在說話。
談沐對他的關心,他看似沒在意,但其實耳朵都是在偷偷紅著的。
除此之外,這樣半大的少年,感情最是單純。
談沐會在夜裡經常跟他聊天,聊天內容也很關心青少年健康,比如,他會問烏河:“你上過生理課麼?”
“要我親自給你上課嗎?”
他撩撥的直白,讓沒見過世麵的少年,有次終於憋不下去了。
“你們城裡人,都是這樣,這樣——”
他找了半天的詞彙,也沒找到妥帖的,最後還是談沐善解人意的接話道:“我們城裡人都是這麼,流氓?”
“唔,換個說法,都是這麼開放?”
他逗的少年差點惱羞成怒。
當晚,談沐又說了不少好話,才哄的少年憤憤的不再繃著臉了。
“快點啊。”談沐催促著他:“看看他來了嗎?”
零零雖然不相信烏河會來,但也還是儘職的給查了一下。
這一查,他愣住了:“哎,這還真來了啊,就在附近。”
零零很疑惑,他是看不出來談沐和烏河的進展。
談沐一聽在附近,瞬間放下心來。
還好。
把人等來了。
他坐在地上,一隻手捧著另一隻被咬傷的手,借著草葉子的無效遮擋,慢慢等著。
草葉子遮不住風雨。
在談沐打了第四個噴嚏後,渾身濕透的烏河,才終於趕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烏河在看向對方時,莫名有種對方的眼神充滿了欣慰。
但這種眼神轉瞬即逝,仿佛隻是錯覺。
“烏河。”
談沐仰著臉,被打濕的樣子依舊很好看,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可憐:“你怎麼才來?”
烏河的心驟然被攥緊了一下。
他叫人叫的太久,嗓音都有些啞:“不用怕,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談沐不止是傷了手,他的腳腕也崴著了。
烏河原本是想扶著他走,在看到他走路不方便後,頓了頓,最後直接把人打抱起來。
烏河的年紀比談沐小上好幾歲,可個子卻比談沐高一些。
他看起來清瘦,臉也是少年人的長相,但力氣卻極大。
談沐被他整個抱起來的時候,還愣了愣。
“我……不沉嗎?”
“不沉。”
烏河低聲道:“你摟著我脖子,這樣能穩一點。”
“哦。”
談沐從善如流的摟住了他的脖子,不短的崎嶇泥巴路,烏河走的沒半點費力。
“烏河,你怎麼想著來找我了?”談沐跟他挨的太近,近到兩個人的呼吸都幾乎縈繞在一起。
烏河沒吭聲。
談沐看看他的臉,輕笑道:“你怎麼還這麼害羞啊?”
“這裡下雨了會很危險。”烏河硬邦邦的說道:“你可能會死。”
這話說完,零零先跳了出來:“呸呸呸,他怎麼說話呢這是!”
談沐被突然出現的零零給攪和了,他直接讓零零下了線。
“你要是閒的慌就去找其他小係統玩兒,彆總是來打擾我。”
零零不服氣,但又不得不下了線。
沒了零零的打擾,談沐繼續跟烏河說起了話。
“我的腳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你會照顧我嗎?”
烏河沒說話。
但他不說話,也代表著是在默認。
兩個人就這麼一個說一個聽,不知不覺就到了家。
家裡雖然還很簡陋,但床卻被重新收拾了一遍。
重新加了木板的床,比之前的要大一些,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床上鋪的被褥也厚厚的。
這裡晝夜溫差大,白天熱的要命,一到夜裡就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