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對接下來的實驗充滿期待,他也不冀望一次性成功,隻希望能讓他看到一點希望。
至於照顧病患?
關他屁事!
當他聽不懂外星語嗎?
舒展轉移到了那個最沉默的傷患身邊,他沒像舍愚大巫處理病人那麼糙,而是先到浴室打了一盆水——大概和舍愚大巫是冶煉師有關,這棟石屋裡有不少金屬製品,金屬盆、金屬碗盤杯之類的生活用具都還算齊全。
舒展把金屬條洗乾淨,沒有酒精、沒有火,連塊乾淨布都沒有,他也隻能這樣了。
“死,怕嗎?”舒展用最簡單的言語問。
範鋼一開始都沒有意識到有人在跟自己說話,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傷情,連大巫都放棄他了,他現在也就憑著一股不想死的意誌力在與死神對抗而已。
“死,怕不怕?”舒展又問了一遍。
範鋼總算意識到有人在跟他說話,他轉移目光,看到了坐在自己麵前的……天殘。
竟然是一個天殘?!
但是這個天殘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王城裡也有人豢養了一些天殘,但那些天殘要麼整日不出門,要麼見到人就唯唯諾諾,一個個不是自卑膽小無比,就是恐懼與他人接觸。
他的祖母也生育過一個天殘,他小時候還見過,當年祖父母憐惜他還小,就把他留在家中,但到底還是當做恥辱看,那個天殘叔叔在家裡做著奴仆一樣的活計,後來一場大病就沒了,他祖父母都沒有為他去買藥劑,更不要說找珍貴的治療者過來幫他治療。
他受家人和大環境影響,也覺得天殘不好,但他心裡又隱隱對天殘帶了點同情,所以看到天殘也不像其他人反應那麼大。
再說,他都要死了,何必再為難一個可憐又卑弱的天殘?
但就算死,他也不想在一個天殘麵前示弱,所以他掙紮著吐出一個字:“不。”
舒展點點頭,“不怕死就好。”
舒展沒有立刻刮去這人身上的藥糊,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暈血,他怕看到血肉,不小心昏過去那就什麼實驗都彆想做了。
但這人身上的藥糊在這人身體表麵又形成了一層能量霧,雖然這片能量霧很淡,但因為這人傷處較多,導致全身上下不少地方都塗著藥糊,也導致屬於藥糊的能量霧就覆蓋在這人原本的能量霧上,兩者混雜在一起,讓他很難辨認。
舒展學過一點把脈,就抓過了這人還算完好的左手腕,在抓著這人左手腕時,他還在想要如何去除那層屬於藥糊的能量霧。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那層藥糊全都刮掉洗乾淨,但這樣一來就會露出傷患的血肉,偏偏他又不能見血。
簡單的方法不能取,就隻能想個複雜的。
舒展正在想能不能找花鐵兒幫忙,找個人來把該傷患身上的藥糊洗掉,再用一層紗布之類的蓋上——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紗布這樣的東西,但從這四名傷患身上隻有藥糊的情況看,紗布這東西很可能沒有。
忽然,該傷患身體表麵浮在最上層的霧氣動了,它們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揭了起來,露出了下方本屬於傷患本身的能量顏色。
舒展挑挑眉,手鬆開傷患脈搏,那層被挑起來的能量霧氣又回到原處,和傷患本身的能量霧氣混到一起。
舒展重新把手指搭在傷患脈門上,儘量思想放空,什麼也不想,那層能量霧也還是老樣子,全都攪和到一起。
分開。舒展在大腦中下命令。
第一次沒動,但等舒展第二次發出明確指示後,浮在傷患身上屬於藥糊的能量霧動了,它們就像剛才一樣,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提了起來,讓下方傷患本身的能量霧清晰地顯露出來。
舒展滿意地笑了。這個新能力不錯,雖然不知道怎麼來的,但能用就好。趁著有效果期間多用用,等他掌握了原理並總結出規律後,就算沒了這個能力,他也能做出比以前更好的判斷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