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其他人助威, 瘋兔大師眼睛一瞪, 罵道:“什麼天殘?你是在說我的助手嗎?你對他有什麼意見?你說!”
炎奔:“……他、他……”
“他什麼他?你對他有意見, 就是對我有意見, 你們黑炎族要是不想我們過來,本大師現在就走!”老頭說走就走, 真的轉身邁步, 一點做樣子的意思都沒有。
炎奔立刻轉頭去看族長炎火。
“大師請留步!”炎火就算在自己的族裡說一不二,可他也不敢隨便對一名中級藥劑大師齜牙,就連暴風國的國王看到中級藥劑大師都得和和氣氣,更何況他這一個小小的邊遠地區的部族族長。
“我們對您和您的助手沒有任何意見,我發誓!”炎火跑到瘋兔大師麵前, 攔住他, 深吸氣, 硬是對瘋兔大師擠出一個微笑, “我的族人隻是稍微驚訝了一些,因為前麵害了我族人的就是一名天殘,所以大家現在看到天殘外表的人都有點排斥。”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你知道我為什麼特地帶他過來嗎?因為就是他發現了治療怪病的關鍵。”瘋兔大師負手, 傲然道。
炎火等人都不太相信, 正要說什麼,黑炎族的大巫向前走了一步。
這位大巫年紀可真大,臉上累累的老人斑和耷拉下來的老皮無不在說明,這人老得快死了。
老而不死謂之賊,這位老大巫用快要死掉的語調慢騰騰地說道:“大師, 不用理會這些小家夥,如果您有辦法,還請救一救我黑炎族人。”
炎火對著族人用要殺人的目光掃視一圈,所有黑炎族人都啞巴了,全都縮了回去。
炎奔也不說話了,低著頭都不去看舒展。
舒展見此,不由越發感歎藥劑師在這個世界的崇高地位。他想,等今天回去,也許他應該先著手把他的學徒等級升一升,他之前隻考初級,就是因為他沒能掌握這裡的藥劑製作方法和最重要的引能術,但經過兩個月的學習,他覺得他完全可以去嘗試一下中級及高級學徒考試,如果他拚一拚,也許初級藥劑師資格也能拿到。
不是舒展學得特彆快,也不是他過於高估自己的水平,而是他有之前四十年的基礎,一樣通百樣通,他缺乏的隻是對當地醫藥知識體係的了解,一旦讓他掌握了這個體係的脈絡,學習起來就會很快。
更何況他還有好用的符紋能力輔佐。
舒展有時會覺得他大概是天生吃藥劑師這碗飯的,在地球他有對藥劑的敏感性和一條能分析成分的舌頭。到了天柱星,更是讓他覺醒了相關的符紋能力,讓他進一步能看到藥材的本質和能量構成,而精神力的開發更讓他過目不忘。
老大巫在前麵領路,把瘋兔大師一行領入了病房區。
舒展注意看了這個部族,就見黑炎族人的打扮確實要比薑城人看起來粗放許多,很多人包括女人在內,他們都不穿衣服,隻用天生的鱗甲覆蓋在身邊重要部位,當然這大概也和這裡十分炎熱有關。
黑炎族人住的是一個山穀,山穀雖然也是偏紅色土壤,但能看到不少綠植,還能看到一片相當大的湖泊,黑炎族人就圍繞湖泊而居,四周圍都是綿延的山脈,貌似隻有他們進來的這條路能通向這個山穀。
湖邊放了很多架子,架子上掛著醃肉、皮甲和骨頭等物,舒展還看到了魚!
小孩子在村中隨意玩耍,都是光著屁股。
但這裡的房屋都是實實在在的石屋,看起來都異常堅固,地台被墊高,上麵隻有一層,但看高度卻有地球的兩層小樓那麼高。
“生病的人都在祭祀台這裡,希望祖先之靈能保佑他們,死去的人已經化作灰燼進入祖先的懷抱。”老大巫站在一座隻有柱子和頂部、四麵通透、很大的石殿台階下,語氣悲傷地說道。
舒展還沒踏上台階,就看到比地球的野蚊子還要大一些的蚊蟲正急急忙忙地來回於祭祀台和黑炎族族地之間。
舒展默默地腰包裡掏出一瓶藥液,倒出來,往自己裸-露的皮膚上都抹了一些。
瘋兔大師側目,鼻子嗅了嗅:“什麼藥?防蟲用?”
“是。經過昨天一天對那臟血的觀察,我懷疑這種怪病的來源就是蚊蟲,所以今天出發前在協會內部買了一瓶驅毒蟲藥,應該有效果吧。”舒展知道他說的話有漏洞,但他為了儘早解決問題,還是這麼說了,同時順手把這瓶藥液遞給瘋兔大師。
瘋兔大師打開聞了聞,往自己皮膚上也塗抹了一遍,然後把這瓶藥液又轉給其他人。
所有人都塗抹了,最後還給舒展的就是一個空瓶子。
黑炎族人全都盯著那瓶藥液看,他們似乎很想要過來,但族長和大巫都沒開口,他們也不敢放肆。
老大巫眼皮耷拉著,誰也看不到他正在暗中打量舒展,他覺得舒展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質,讓他看起來不像是普通天殘,說來這個天殘的氣質倒是有點像是被他們抓來的那個。
不是說兩人相像,而是兩人都有種肚裡有貨的自信感。當初他們沒有立即殺死那個天殘吃他的血肉,根本不是因為那場及時的太陽雨,而是大巫和族長炎火定了計策,故意嚇一嚇那個天殘,不管有沒有那場雨,他們都會找個理由放了他。他們兩人都覺得能從那人身上榨出不少東西,後來那天殘為了表現自己的價值,果然透露出了一些不應該由天殘掌握的技能。
可惜到底還是讓那天殘跑掉了,最可惡的是那天殘跑就跑了,竟然還留下禍害,禍害了他們整個部族。
老大巫和族長炎火都恨死了那叫過博士的天殘,都想著如果能再見到對方,必然要用最殘酷的酷刑折磨他、再把他拆成碎片殺死。
舒展忽然轉頭看了眼老大巫。
老大巫心中一驚,心想這個天殘的直覺倒是敏銳。
塗了藥液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舒展覺得這裡的空氣都沒剛才那麼難聞。
等登上祭祀台,涼風吹來,舒展不由抖了抖衣衫,下麵真的太熱了,他才走了沒一會兒工夫,身上就黏黏的一身汗。
也不知道在這個沒有電風扇、更沒有空調的地方,黑炎族人都是怎麼忍受這裡的夏季。
“老人和孩子比較多。”瘋兔大師似乎不怕傳染一般,在病人中走了一圈,走到舒展麵前,他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傳授經驗:“很多帶有傳染性質的病症都是這樣,通常倒黴的都是老人、孩子和身體比較弱的普通人,符紋能力者等級越高,越不容易被病症傳染。甚至一般毒-藥都殺不死符紋能力者。”
舒展突然道:“如果有一種藥劑可以直接破壞他們體內的能量呢?”
瘋兔大師乜他:“你是說破能草?你接觸那玩意了?”
舒展眨眨眼,“是的,我聽這種藥材名字叫破能,一時感興趣,就拿來琢磨了一番。”
瘋兔大師隨口道:“破能草之所以取這個名字,就是因為有人發現它葉片中含有的汁液能讓符紋能力者能力降低,或者乾脆使不出能力。不過符紋能力者的身體能自動慢慢恢複,隻要不長期服用這種破能藥劑,就不會對其能力產生永久性損害。”
這跟舒展的判斷差不多,他昨天用破能草破壞新瘧原蟲體內的元物質成分,後來發現元這種物質可以在後期自己又慢慢補充回來,除非周圍的環境中完全沒有元。
這也是他今天敢把藥劑帶過來實驗的原因,他暫時還沒有找到既能殺死新瘧原蟲,又不會損傷人體的方法,隻能弄出三種藥劑,一種先破壞新瘧原蟲體內的元和融金這兩種物質,第二種藥劑則是專門用來殺死衰弱後的新瘧原蟲,第三種則是幫助人體補充元和融金這兩種物質的藥劑。
舒展想了想,當著黑炎族長和大巫的麵,把第一瓶藥劑掏出來,“我聽說黑炎族的怪病後,很感興趣,正好我曾經聽過我的老師曾跟我提過一個配方,這個配方據說可以殺死某種魔蟲,我就想把這個配方的藥劑製作出來,看能不能解決黑炎族的怪病。”
“哦,就是你手上這個藥劑?”瘋兔大師似乎很想把藥劑拿過來看看,但這次他卻沒有伸手。
舒展卻大大方方地把藥劑遞給瘋兔大師,“我才疏學淺,不如老師很多。所以為了解決黑炎族怪病,我弄出了一套三種藥劑,藥劑需要按順序使用,這是第一瓶。”
“能打開看?”瘋兔大師問。
“可以。正好我也想請大師指點一番。”舒展道。
瘋兔大師早就耐不住了,聽他同意,立刻就打開了瓶蓋,他先嗅聞,然後用引能術打出幾個手勢,似乎在做某種判斷。
舒展的眼睛“看”到隨著老頭的異能術,那瓶藥劑的上空竟然浮現了一個完全由能量構成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