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鐵兒堅強又誠懇地說:“大師, 您知道我說的是實話,您有時真的是太招人恨了,做您的徒弟可不容易。我要是不好好保護舒展,我都懷疑舒舒能否走出聖湖城。”
“噗。”一直保持沉默的鐘筍星海忽然笑出來,他一邊笑一邊點頭:“這位小兄弟說得太對了,就瘋兔你這招人恨的性格和嘴巴,做你徒弟不但要忍受你的毒舌和苛刻, 更得小心你招來的仇人。昨天我看見你看我的眼神,我就特彆想詛咒你。”
瘋兔氣壞了,正要罵人。
舒展忽然抬起手,輕輕拍撫自家老師的肩膀, 笑著說道:“老師是個不會束縛自己心靈的人,他的真和自由性可以讓他看到更多藥劑學的真實, 如果不是這樣的老師也不會收我為徒,更何況老師是有真才實學的人,跟著他,我能學習到很多。”
當地會長也是個人精, 聽到這裡, 眼珠一轉, 立刻哈哈笑道:“是啊是啊, 瘋兔大師在藥劑學上的才能誰人不知?眾神在這方麵真的是太寵愛我們的瘋兔大師了。”
言下之意,眾神給瘋兔開的藥劑學之門太大,其他地方就沒太注意,所以天才都是有點性格缺陷的嘛。
在場的藥劑師聞言很多人也都笑起來。
就連坐在主位的泰清大師和貝黎姿公主都看似平和地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一場硝煙就在花鐵兒的玩笑下, 幾乎消弭於無形。
貝黎姿公主想通這點都不禁多看了花鐵兒兩眼,看著看著,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光微微亮了亮。
舒展還道:“老師,雖然不太清楚您和這位泰清大師的私人恩怨,但是今天的主旨是為這位馬丁伯爵會診,您老消消氣,不如先把會診繼續下去?”
幾乎所有聽懂的人都在心中感歎:這個天殘不簡單啊。
很好,這下徹底把最後的硝煙也給消除了,兩國戰事危險迅速降級到私人恩怨,這事傳出去,哪怕瘋兔說話難聽,彆人也會先想想瘋兔大師為什麼會這麼對待泰清和貝黎姿公主。
瘋兔冷哼兩聲,他敢得罪人,自然有保護自己和弟子的方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花鐵兒的方法更簡單。花鐵兒作為自己人,明擺著說出他的性格會得罪人,實際上就是在給大廳眾人找台階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有人抓著今天的事不放,未免就顯得有點小雞肚腸。
這就像你明知道人家性格有問題不好惹,還非要去撩撥招惹人家,結果被人懟了,然後你翻臉說要報複,十有八-九的人都會罵你活該。
而舒展說的話,更是把問題縮小到私人層次。以後就算貝黎姿公主翻舊賬,說瘋兔先用言語羞辱她,瘋兔師徒都能直接說是誰要你有那樣的曾祖父還幫著你曾祖父對付我們師徒,反正和國家層次沒關係,那你如果硬要扯上國家,那就是你的問題。
鐘筍星海也是一個妙人,當下就接口道:“是啊,趕緊會診,彆浪費我的時間,我很忙的,下午還有一個巫醫聚會需要我過去主持。”
“你忙個屁!”瘋兔翻眼,“好好的藥劑師不做,非要成天裝神弄鬼。”
鐘筍星海冷哼:“跟你這種外行沒什麼好說的。還說自己思維柔軟開闊,昨天你明明見到我已經讓馬丁伯爵好轉,你卻死不肯承認。”
瘋兔立刻懟回去:“你讓我相信你身上幾十年沒洗澡搓出的泥丸子能救人,你不惡心,我都替你惡心!”
吃了泥丸的馬丁也被惡心到了,很是無語地看看兩位中級藥劑師。
鐘筍星海搖頭,“所以說你不懂。”
當地會長機靈地插話:“看來昨天兩位大師已經看診過馬丁伯爵,那麼能不能說一下兩位的診斷結果?”
鐘筍抬手,“三個人中我年齡最小,那就我先說說吧。”
舒展從瘋兔的態度來看,還以為瘋兔很討厭鐘筍星海,但他今天見到瘋兔真正的仇家才知道,也許老頭和這個巫醫還是關係不錯的朋友?至少瘋兔和鐘筍的關係不像是和泰清那麼險惡,而鐘筍也在有意無意偏幫老頭。
鐘筍描述道:“馬丁伯爵的病情按照他所說是在十三年前出現,一開始情況還不是這麼嚴重,隨著年齡增長,病情也越來越糟糕,他請了很多藥劑師,包括有名的泰清大師,都無法看好他的病情,他為此也請了巫醫,但巫醫們也對他的病情束手無策,我知道他的情況後,請教了我的老父親,也是我族還在世的大巫,他跟我說了一個可能,我這次過來也親眼驗證了這個可能。”
“是什麼?”馬丁伯爵搶在其他人之前問道。昨天鐘筍星海可沒有跟他說這麼多。
鐘筍大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隱晦地說道:“在我族,以前曾出現過一位特彆強壯的族長,在他年幼時,大約十歲出頭他就和多位女性發生關係,而且是在室外,之後他就出現了一係列古怪的病症,不要命,卻很讓他痛苦,但出現症狀後,他就立刻告訴了大巫,並請大巫幫他治療。大巫判斷他應該是在那時候因為泄-陽加上年紀不大,被陰晦之物趁機附身。可能是因為附身時間還短,大巫及時幫他祛除了陰晦,後來那位族長還因此因禍得福變得極為強壯,他也是我族一生娶妻最多、生育子女也最多的一位族長。”
眾人愕然,隨後都用一種說不出意味的眼神看向二十多三十不到的馬丁伯爵。
馬丁伯爵臉色有點難看,昨天鐘筍大師是詢問他大約多少歲有了某種行為,他沒說實話,也不知這位大師是不是看出來了,結果今天就給他在眾人麵前暴露出來。
其實貴族青少年某種事發生得早很正常,說出來也沒什麼,但今天的場合不對,來的人也不對,馬丁心裡確實有一個喜歡的人,這個人就是貝黎姿公主。
可惜他爵位不高,雖說符紋能力還行,但因為他姐夫和國王的特殊關係,貝黎姿公主對他一直若即若離。本來今天聽說公主殿下竟然為了他的會診親自蒞臨,他還很高興,因為這表示了公主殿下對他的重視,可是如果讓公主知道他的怪病來源竟是因為自己小時候的不檢點,那就有點討厭了。
但馬丁也聰明得沒有立刻否認,而是詢問道:“鐘筍大師,您說您已經親眼驗證是什麼意思?您在我身上發現了附身的陰晦之物嗎?”
鐘筍點頭,全場嘩然。
馬丁也微微變色,“請問那陰晦之物是什麼?能否讓它顯形?能否徹底消除它?消除它以後,我的怪病是不是就會痊愈?”
沒想到鐘筍竟然搖了搖頭,他滿臉可惜地說:“附身時間太久了,我能暫時壓製那東西,但不能徹底消除它,因為那陰晦之物已經徹底和你的身體乃至靈魂融合,想要消除它,必然也會傷害到你。”
馬丁被嚇得身上鱗甲都倒豎了起來,“您說什麼?!那東西和我融合了?您確定?!”
鐘筍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我很確定,也看得很清楚。”
場內發出一聲冷哼,所有人都看向了發出冷哼的瘋兔大師。
瘋兔大師沒好氣地道:“就聽他胡扯!”
鐘筍懟回去:“你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瘋兔繃著臉皮道:“我隻根據事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