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待會待會,嗯,你懂的!”路上,李文洋對簡笙擠眉弄眼。
“我不懂。”簡笙說。
“哎呀姐,你說咱們這好不容易分在一個考場,我好不容易有個能讓付女士開懷一笑的機會,這——”李文洋說得振振有詞。
簡笙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好了,等會再說。”
每次簡笙沒直接拒絕而是“再說”,就是有希望,李文洋樂了,“姐,我到新學校能不能有個開門紅,就靠你了!”
“……”
簡笙沉默。
不久後來到了考場門口,兩人一塊走進去。
誰料按照貼在桌角的考號和姓名找到位子,李文洋和簡笙的座位並不挨在一塊。
雖然兩個人的考場號,一個是047,一個是048。
但簡笙座位在第三列最後一個座位,而李文洋跑去了靠牆那一列最前排第一個位置。
這號好像是按照蛇形排的。
“……靠!!”李文洋差點沒咆哮出來。
老天爺是故意跟他作對嗎。
他心好痛。
而且,更氣人的是,林飛這家夥,好運地分在了簡笙的前桌。
站在講台上的監考老師剛走進來,正在拆月考試卷的密封袋。
李文洋回頭看了眼,瞧見林飛在找他姐說話。
應該是跟他一樣,想考試的時候蹭她姐的答案,蹙起眉。
殊不知,完全是相反的狀況。
“笙姐,待會兒我寫完了,會把答題卡放邊上一點,你眼睛不近視吧?能那個什麼多少就什麼多少啊,我很大方的。”
“……”
“哦不對,你理綜雖然隻考了25分,但不代表語文也差吧?”
第一門考的是語文,所以林飛又說道。
“……”
簡笙準備說不用了謝謝,一個監考老師注意到這邊在交頭接耳,拍了拍講桌,“安靜安靜,要考試了還在那說什麼話!”
“在商量著怎麼作弊呢?”
老師好像瞧出來許多同學的小心思,因為這個考場基本都是三中吊車尾的那圈學生。
簡笙抿了下唇,沒說話了。
林飛扭回身,秒轉變成乖學生樣地掏出筆和塗改帶。
監考老師發卷子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匆匆忙跑進教室,“不好意思老師,我,我來晚了。”
簡笙抬起頭。
總覺得這個男生好眼熟。
“快進來吧,考試都要開始了。”監考老師沒多責怪,對他道。
男生忙將書包摘下來,放去講台,隻從裡麵拿出考試用具。
男生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時,簡笙終於想起來在哪見過他了。
巷子裡。
“叫爸爸。”
那天那個,被許洲天堵在巷子裡揍的那個眼鏡男……
*
考試結束。
簡笙將文具收進包裡,聽見李文洋道,“姐,我去上個廁所。”
他後半場考試是睡過去的,聲音帶著一點剛睡醒的倦。
簡笙嗯了聲。
今天陽光沒有昨天熾烈,溫和宜人,風很涼爽,簡笙背著書包站立在高三四班教室門口,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走廊安靜,聽見樹上傳來清脆的蟬鳴聲。
也不知道李文洋需要多久,簡笙覺得她或許應該在教室裡等,準備走進去時,瞥見一隻牛奶白的流浪貓快速從她的腳邊跑過。
躥進對麵的花壇裡,一張像是卡片的東西掉落在地上,微旋了半圈,貼到地麵。
簡笙瞧了瞧,好像是一張校卡。
她抬腳走過去,花壇裡那隻牛奶白鑽出來,似發現嘴裡叼的東西掉了準備跑回來撿,但看見人類搶先一步,收爪退了回去,扭頭跑掉。
簡笙望那白貓一眼,將地上的卡片撿起來。
看清上麵印的藍底證件照時,愣了下。
照片裡的少年眉骨鋒利,眼仁曜亮漆黑,鼻骨挺,唇薄。
樣貌熟悉。
上麵也寫了姓名和學號。
許洲天。
170001。
*
“我說你不能買個卡套套上?這都丟第幾次了,有十次了吧。”趙臣宇吐槽道。
“剛才不就在我兜裡。”許洲天再次摸出右邊褲兜裡的煙盒跟打火機,除此之外,沒見什麼卡。
“應該剛才在小賣部買飲料付錢的時候弄丟的。”趙臣宇道。
許洲天懶得回去找了,淡淡道,“丟了算了。”
趙臣宇嗬了聲,“你放心,保準一會兒就有人給你送過來了。”
許洲天雖然弄丟的次數多,但因為是學校裡的大名人,基本上撿到了他卡的人,不久後就能給他送回來,尤其是女生們最積極。
不過這次,到下午考完試了,還沒什麼動靜。
“我說你去補一張得了,行政樓還沒下班。”往籃球場走去的路上,趙臣宇說。
說不定卡沒被人撿著,掉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再說,先打會兒球。”許洲天一點也不著急,籃球拍到地麵。
忽聽見一道喊聲,“許洲天!”
聲音挺悅耳,讓人的腳步一頓。
許洲天轉過頭,看見簡笙朝他小跑過來。
隻是那麼一小點路,她跑得也不快,可雙頰還是染了淡淡的紅暈,眼底水潤。
許洲天眼睛盯著她沒放。
簡笙來到他麵前停下,從書包裡翻出那張校卡,伸手遞過去,“我今天早上考完試撿到的。”
撿到這張卡片的時候,她有想過去找許洲天,但是怕那會他已經不在考場了,她又沒他的聯係方式,就準備下午來學校以後考試之前給他,但是中午把這個事情忘了,考完試才想起來,正好也在路上遇見他。
“撿的?”許洲天靜默了一會,才伸手接過。
天熱,他校服外套脫了搭在手上,剩下一件白T,下顎線硬朗,捏卡片的手骨骼突出。
簡笙“嗯”了聲。
趙臣宇在一旁說道:“巧了麼這不是。”
“簡同學,你跟我們許神仙很有緣啊。”
“掉個卡片,彆人不撿著,被你撿著了。”
“……”
簡笙想了下,握著書包的肩帶回:“學校也不是很大。”
輪到趙臣宇愣了下。
他扯了扯唇。
她臉頰的紅暈還未散去,紮著馬尾,耳邊有細軟的碎發,一道淺藍色格子襯衫的領口露出校服。
許洲天眼底的暗光加深,同時也灼灼的,朝簡笙靠近一步,“不大?”
“我可不覺得。”
簡笙抬頭。
氣息拉近,許洲天在她耳旁落音,尾音拖長又啞,“謝了。”:,,.